如今被提起來,大家都還唏噓不已,但這唏噓過後,更多的,卻是疑惑。
於是,就有人帶頭質疑:“咦?也不對啊,江亦安前輩不是才四十出頭嗎,怎麼如今卻像個百歲老人一樣?”
“就是啊,看長相也不像啊?”
“江亦安沒這麼老,和我同歲呢!”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就連那小小的孩童也全都配合著,露出了一副思考不得的樣子來。
靈玄,也就是江亦安,他揮了揮手中的拂塵,示意大家稍安勿躁。
待大夥都安靜了下來,他才平靜的說道:“至於我為何老成這樣,那是因為,我在二十多年前,曾受了重傷,所以才離開韓家村,去了靈玄山。正如大長老所說,老夫這次也是無奈之下,才選擇暴露自己的身份的,隻因我這身份已經被宵小之輩探去,消息早已經傳到詭道門去了。”
道長說完,故意看了一眼歪坐在地上的陳妙兒,聰明如韓夫人,這會兒豈會還看不出來這道長的暗示?一時便急火攻心,險些往地上倒去。
好在韓子舒離她近,及時扶住了她,並叫小春去拿了椅子過來,讓母親靠著休息。
村民們一陣驚訝地討論過後,就聽得靈玄繼續說道:“詭道門的人因得知了此事,便在他們不久才歸來的掌門黃覺的命令下,派了不少紙蝴蝶前去我靈玄山打探,倘若老夫猜的不錯,這韓家村應該一到了晚上,也是蝴蝶成群吧?”
“對對對,我確實看到了不少蝴蝶!”一個更夫突然舉手回答道:“當時還以為都是真的呢,而且還感歎了一番,說這些蝴蝶怎麼清一色都是白的呢,還以為是天降異象了呢!”
“這事你怎麼沒稟報給我呢?”村長有些不快,瞪眼問他。
“我是想去告訴您的,隻是這不一早就來這裏了嘛,嘿嘿!”
更夫露出滿口黑牙,兩道濃黑不長的眉毛此時也很張揚的變成了一個倒“八”字,看著有些喜慶。
“大家安靜,先聽亦安說。”
此時,四位長老已經被韓府的下人扶著,坐在了第一排的圓椅上,大長老作為核心人物,發了話,四周又陷入了一片安靜之中。
靈玄將心裏的想法說了出來,又對韓家村魔物殺人一事給出了自己的看法。
最後,他總結道:“所以,自韓掌門葬禮之後,老夫便對他們陳氏墓門的人留了個心眼。”
“發現他們的掌門一番喬裝後,曾不止一次自由出入詭道門的地界。”
“而且,他最後從詭道門回來後,緊接著,村裏就發生了食人魔一事。”
“而這食人魔不怕捉妖師,卻死在了一個替陰人看風水的墓門掌門手裏,大家不覺得,這事有些說不通嗎?”
“是啊,是啊。”
石階下一片議論紛紛,話說這墓門雖也會點法術什麼的,但若說強過他們捉妖門卻也是不可能的事,那為何他墓門掌門就能擊殺食人魔,而捉妖門的弟子卻不行呢?
況且如今鎮守韓家村的幾十名弟子之中,就有好幾個下一任掌門的候選人,論能力,也是不弱的!
一時間,台下是眾說紛紜,而台階上坐著的韓夫人則是用手輕按著自己的一隻太陽穴,目光卻往地上的陳妙兒身上飄去。
此時的陳妙兒哪還有起初的那份囂張?如今整個人被嚇得瑟瑟發抖,時刻都擔心著靈玄繼續說出她與父親極力隱瞞的事實來。
韓夫人見狀,一時心酸不已,都怪自己糊塗,誤信了她,還險些害了道長和韓家村,一想到這裏,她就越發的自責起來。
韓子舒趕緊靠過去,擋住了她的視線,並搖了搖頭,示意韓夫人不要再胡思亂想。
“說白了啊!”靈玄用靈力一聲吼,台下立馬安靜了下來,就聽得他放低了些聲音,繼續說道:“這就是他們父女兩安排好給我們看的戲而已,你承不承認!”
他一指地上的陳妙兒,所有人的目光便都朝她看了過來。
陳妙兒一陣心虛,臉上更是慌亂不已,但她卻依舊嘴硬,打死不承認這是真的。
直到韓夫人忍無可忍,終於站起身來,掙脫韓子舒他們的攙扶,腳步不穩地往前走了幾步,站到了陳妙兒身旁,聲淚俱下,道:“都怪我,是我告訴她道長的真實身份,是我識人不清,竟養了這樣一條毒蛇在身邊一年多,是我害苦了鄉親們呐!”
韓夫人終於體力不支,倒在了陳妙兒身邊,韓子舒著急地上前將她扶起,她卻擺手示意他讓開,自己則拚盡全力,跪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