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雙鞋她再熟悉不過,就是夢裏的那個人腳上穿著的!
此刻她仿佛能得聽見自己的心跳,感覺下一刻,它就會從嗓子眼跳出來一般!
“夢,一定是夢!”她趕緊自我催眠,並猛地閉上了眼睛。可即使是這樣,她依舊能清楚的看到,那東西的存在。
沒錯,一身黑色大袖口長袍,衣襟上還繡了些江淩雪不認識的花紋,裏麵是盤扣圓領的米白色裏衣,下麵則是一條長過外袍的灰色長裙,恰好蓋住了那雙黑色繡花尖頭小鞋。
隻是如今它正自己提著裙擺,硬是露出那雙瘮人的小鞋來,因為它知道,這是江淩雪最害怕的東西。
它頭上的發髻花白,隻在一旁斜插了兩根碧玉簪,隻是額頭上還帶著布製鑲有玉石一類東西的發箍,這裝扮像極了電視裏看到的古代老太太。
隻是它的臉很白,眼神也十分狠厲,一雙枯槁的手上,指甲也長得不像話,讓人一看就知道,它不是活物!
江淩雪想發聲,脖子處卻突然一緊,那七十歲一般的老嫗就閃到了自己的麵前,並像往常夢裏那樣,死死的掐住了她的脖子,嘴裏依舊發出刺耳的尖叫聲,仿佛在喊著什麼,還給我,把我的地方還給我?
江淩雪聽得不太真切,也不敢同她理論,因為此刻她感覺,自己馬上就要被它掐斷氣了……
忽然,幾聲狗叫聲傳來,江淩雪即使不睜眼,也能清楚的看到,自家的兩條大狗正一臉凶惡的朝這邊撲了過來。
那老嫗顯得有些慌,手上的力道也終於小了幾分,江淩雪好歹讓自己喘出一絲氣來。
隻是那兩條大狗似乎也不敢近身,隻在她們不遠處狂吠著,江淩雪如今是身不能動,口不能言的,隻想著這噩夢能快些結束!
就在這時,那大黑狗也不知怎的,可能是叫喚得太猛了吧?竟不小心咬破了自己的舌頭!
幾滴狗血撒來,那老嫗一臉害怕的鬆了手,身體一轉,頓時化作一縷青煙,愣是一頭紮進了不遠處的一座墳包內。
那狗血不偏不倚,正好撒在了墳頭上,一陣淒厲的慘叫聲響起,那墳包合著那一塊石碑,一起消失在了一陣黑煙中,仿佛遁入了地底。
江淩雪感覺自己身體一鬆,一下就從床沿上跌坐在了地上,人也昏睡了過去……
再醒來時,外麵天都快黑了 !她感覺整個人很沒力氣,看來是餓的。
屋內就她一人,咕咕作響的肚子倒是讓她一時間忘了先前所發生的事,直到搖搖晃晃的走到房門前,腳下一個不穩,竟硬生生從門檻上摔了過去,直接掉進了廚房裏。
疼痛感令她猛地一激靈!腦袋也變得靈光了起來,豁然就想起了之前所發生的事!
“你起來了,飯馬上就好。”韓玉梅抖了抖身上的積雪,從屋外走了進來,手裏還拿著一顆大白菜。
一黑一黃兩條大狗也在屋外抖了抖身上的積雪,跨過門檻坐到了右手邊的火坑旁,那毛發不一會兒就飄起了一陣煙。
“你可真能睡,這一覺都睡到下午五點多了。冬天裏天黑得早,估計你再不起來,天都要完全黑下來了。”
韓玉梅說著,就從火坑上掛著的竹縮筒的鐵鉤上取下已經被熏得烏漆嘛黑的老式燒水壺,從裏麵倒了些熱水在涼水盆裏,拿起那蔸白菜就開始掰扯起來。
“我睡了……一天了?”江淩雪總覺得有些不對勁,那個“噩夢”到現在還曆曆在目,見外婆的手頓了頓,隨後肯定的點了點頭,顧著洗她的菜去了。
“大黑,過來。”江淩雪想起當時,是大黑和大黃救了自己,想起了大黑受傷的舌頭,自己要不要看看,也好確定那是不是真的在做夢?
見大黑瞅了自己一眼,又轉過頭去看向自己的老婆——大黃,江淩雪狐疑地走上前去,不容分說,一把就掰開了大黑的狗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