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飛燕拂煙柳(1 / 2)

周圍的一切如同稠亂的迷霧一般纏繞著我懷裏的這棵玫瑰,慢慢升向囈語多情的蒼穹,緘默在流螢爛漫的森林。我多想同她成融於在這場潤雨之中,拉扯著對方的骨骼,騷動著燥熱的喉嚨,唱著沒有離散的歌。

我們就這樣肆意讓這擁抱變得濃烈,好似池塘中的並蒂蓮,花各有蒂,但一生卻連在一起。

過了良久,我們才停止了這場情意朦朧。她依偎在我的懷中,輕蹭我脖頸處的衣襟,我就這樣抱著她,對方才她頰上的每一際紅暈回味不已。

慢慢地,她借著酒意已在我懷中睡去,我輕撫她的臉龐,手指劃過那每一寸盛春桃花般的肌膚,她睡的是那樣的安穩,所有的無動於衷也隨清酒下咽變得主動,好似那半生的愁苦都從眉梢而下,輕輕的埋葬於春風之中。

我將她橫抱起,輕輕放到了床榻上,她側翻了身子,將臉埋入枕下,不知在呢喃什麼。我將床幔放下,便獨自離去。

我回到書桌前,燃起又一盞油燈,獨自對著昏黃的房間,我不知方才那一抹唇紅是否為借酒消愁,我隻知那酒讓我的心徹底醉了。

翌日晨,我爬在書桌上緩緩睜眼,看向窗外,鳥兒正迎著日光賣弄著自己的歌喉,我從書桌起身活動那有些酸痛的肩膀,那白衫便從我身上滑落下來,我拾起一看是我昨夜借給玉英的那間白衫,上麵還殘餘著玉英身上的桂馥蘭香。而後一瞥,瞧見了桌子上的一個白色繡有紫色風鈴草的香纓,我拿起打開一看,裏麵藏得並不是香料,而是一張上麵寫有臨摹的扭扭捏捏的“柳三變”三字的紙箋。

我看著紙箋想起玉英如花笑顏,便不知覺的便嘴角上揚了起來,我將它小心翼翼收回香纓,藏入懷中。

“柳兄,你在作甚?”突然一個聲音從窗外傳來,嚇得我一怵,回頭看錢文良竟從窗探頭向裏看來。

“何來我在作甚,你又在作甚?放著好好的門不走,故意在此嚇人?”我無奈至極對他數落道。

他卻不以為意,一副嬉皮笑臉的對我說道:“我這不看你窗子開著,便一心好奇想看看你在作甚嗎,切莫同我生氣嘛!”

說罷他便向前走去開門進了來,帶著一副壞笑向我走來,輕咳兩聲:“柳兄……方才那個香纓是哪位娘子相予的啊?我猜……定是謝娘子的手藝吧。”

被他這麼一說我有些羞愧,連忙掩飾道;“你說些什麼胡話呢,與你何幹啊!”

為了避免他細究,我便問道:“錢兄今日來訪可是尋我有要事?”

“那是自然,要中之要啊,火上眉梢!”他突然抓住我的手,瞪大眼睛道:“柳兄,你懂我,老規矩,再幫我一回吧!”

我對他一臉無奈,將手從他的手中嫌棄地抽出,去書櫥為他拿了幾卷曾日練手寫過的詞卷,遞給了他:“這裏麵你自己尋,應有你可用的詞。”

他一臉驚喜,高興不已,向前擁住我:“柳兄,我就知道,我錢某同柳兄兄弟情深,你是永遠不會將我至於不顧!”

我用力將他推開,示意他不要往前:“可以了啊!勿要同我再動手動腳!”

他有些尷尬撓了撓後首,隨後又眉飛色舞道:“柳兄,我也不知如何報答你,不如……我帶你去淩香閣吧!我請客!”

我看他就是故作傻氣來調侃我,剛想拒絕他,但腦海中又閃過昨夜之事,想了想也是借著酒意對玉英失了態,應是登門謝罪。況且還允了教玉英詩書一事,同他去還不至於過於明顯,我便允了錢文良這個提議。

他聽我允了便高興的拍了拍我的肩膀。我隨後又想畢竟為謝罪應帶些禮物便是,於是又問他:“文良,你可會挑些女人稀罕的禮物之類的?”

他隨後又露出那方才的壞笑,挑了挑眉:“我就說吧,去淩香閣,還帶禮物,你不是去見謝娘子還是見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