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飛機前我本來打算給歐亞文打個電話,可是最終還是沒打。也許他現在正在幫前妻處理麻煩吧,而我又何必去打擾他呢。
5個小時後,我總算趕到了醫院,這一路上我的思緒很混亂,雖然我告誡自己不能胡思亂想,可是根本控製不住思緒,當醫生告訴我小蝴蝶是支原體感染時,我總算哭了出來。
不是難過,而是高興,至少這不是什麼太嚴重的病。
“小穎,你別哭!”我媽站在一旁也擦著眼淚,“孫女這段時間幾乎沒吃東西,那小臉瘦的呀,你待會見了她可一定不準哭。”
我來到監護室,我爸領著我女兒準備打針。女兒小嘴癟著,好像很想哭,可是又努力控製著。本來就秀氣的臉感覺更瘦了,我都走到了門口,可是有控製不住眼淚,所以隻好又靠在牆上把眼淚憋下去。
“小蝴蝶,你看誰來了?”小蝴蝶一聽到外婆的話,就偏著腦袋四處看,當看到我時,她卻轉過頭去擦眼淚。
我有點嚇到,不知道她是怎麼了,所以走到她身邊蹲下去抱住她,“小蝴蝶忘記媽媽了嗎?”
小蝴蝶的眼淚就好像是沉重的珍珠,每一顆都砸在我的心上,令我有種鈍鈍的抽痛。“媽媽壞,媽媽是個騙子,你總說來接我,可是你卻從來沒有來過!”
是愧疚,也是無奈,我緊緊的抱緊她,“以後媽媽不離開你了好不好?我們把病治好了,然後媽媽帶你去玩好不好?”
小蝴蝶全身發燙,護士用耳溫槍測試了一下,還是39°。她一張笑臉燒得通紅,而嘴唇卻有些幹裂了。她倔強的撅起小嘴巴說,“我不要治好,等我病治好了,媽媽你就會離開我!”
我心底一陣酸澀,“媽媽不會的,你治好了我們就離開這裏?像以前一樣,我們天天在一起好嗎?”
可是小蝴蝶卻一直把自己心裏的話說出來,“爸爸他們不要我了,就連媽媽也不要我了,小蝴蝶真的好難過。”
安撫好女兒,總算是可以打針了,就連向來沉默而堅強的爸爸都忍不住擦了幾次眼淚。我的愧疚也同時深了好幾分。
醫院很擁擠,雖然辦理了住院,但是卻沒有床位。我們隻好在過道上找了一個椅子就開始輸液,而且椅子上也是人滿為患,我抱著小蝴蝶坐在椅子上,而我爸媽卻隻能站在一旁。
“媽,你們先去吃飯吧?”我叫了好幾次,可是他們都說不餓。
消炎清涼的針水打了一般後,小蝴蝶的燒總算是降下了些,護士過來把小蝴蝶身上的冰塊撤走,“醫院沒有床位了,你們就算是住在外麵也要每隔一小時測量一次體溫,若是超過39°,要第一時間來醫院。”
“知道了。”護士的態度也是煩躁的,兒科就是這樣,小孩子又不會聽話,所以各種吵鬧,吵得人心煩。
我媽在一旁感歎,“中國人真是一輩子都在排隊,出生排隊,吃飯排隊,上廁所排隊,看病排隊,現在連死也在排隊了。”
我在心裏想著,何嚐不是呢,就連愛情都需要排隊了,我這個現在式終歸還是抵不過過去式。
也許是心有靈犀吧,我正在埋怨著歐亞文呢,他的電話卻又再次打過來了,我媽說,“你去接電話吧,也不能因為這事丟了工作,我來抱著。”
等我找到一個相對安靜的地方時,電話卻斷了,我想了想還是撥了過去。電話很快就被接起來,而歐亞文的聲音充滿的疲憊。
“你在哪?”
我一時不知道怎麼回答,卻感覺心很酸,於是歐亞文又問了一句,“我問你的呢,你現在在哪?”
“在C市。”
“C市?”歐亞文的語氣有些不好了,“你該不會是跑了吧?”
“跑?”我苦澀的笑著,“我女兒住院了。沒有什麼話要說那就掛了吧。”
我掐斷了電話,還沒有來得及裝進口袋,歐亞文又給我打了過來,他語帶急迫的說,“小蝴蝶怎麼樣了?”
“沒事,很好。”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堵什麼氣,總是無法冷靜下來和他好好說話。“我們很好,你就處理你的事情吧?”
若是平時,歐亞文肯定是要麼衝我發火,要麼直接掛了電話,但今天的他倒是多了幾分耐性。“你是在省兒童醫院嗎?有病房嗎?”
“你覺得可以有嗎?就連我在你心裏都沒有什麼位置,我第一次來這種地方,你認為我能搶得過有錢有勢的人嗎?”我知道自己說話有些家含針帶刺了。
“我知道了。”歐亞文良久的沉默後卻隻是說了這麼一句就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