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的右腿,雖然接上了,但是卻落下了很嚴重毛病。

每逢陰雨天,右腿便酸痛無比,而且平時走路,右腿會有些坡,尤其是跑起來的時候。

毀容,殘疾……那時,我才終於明白小七的那句話。

秦久川因為我那一刀,給我送了這樣的一份大禮。

在監獄的日子並不好過,除了我要去學習我曾經從來不會做的事情外,還要麵對其他犯人的欺壓。

也許是因為天生我就有著讓人看不順眼的魅力,也或許是因為秦久川特地交代過,所以我是經常被欺負的那一個。

不過好在隨著時間推移,這樣的欺淩漸漸少了,可能是因為秦久川已經逐漸遺忘了我的存在。

*

四年後,我刑滿釋放。

從監獄裏走出來的那一天,我看著監獄外的街道,恍如隔世。

我沒有任何親人,或者朋友來接我。

同樣的,我也身無分文。

我入獄的時候,渾身上下就隻有一樣值錢的東西,是以前過生日的時候,父親送我的一條項鏈。

那條項鏈並不貴,但卻意義特殊。

那是以前父親送給母親,母親卻留給了我的,算是我的嫁妝。

我從嫁給秦久川的那一天起,就戴著它,甚至在四年前我為了湊錢賣了結婚戒指時,都沒有動過這條項鏈。

我走到金店猶豫了很久,然後把那條項鏈當了出去。

等我掙到了錢,我一定會把項鏈贖回來的。

拿著僅有的幾百塊錢,我去給自己買了身便宜的衣服和口罩。

臉上的疤雖然已經淡了,但是位置顯眼,走在路上,總有人會看過來。

在監獄裏待了四年,我早就不是當初個習慣被人矚目的蘇七念了,我害怕被人看著,我害怕目光。

戴上口罩,我便開始找工作了。

四年的時候,足夠讓我和這個社會脫節。

而曾經坐牢的身份讓我幾乎找不到任何工作,沒辦法,我隻能打零工去發傳單。

可是一站一整天,才三天,我的右腿就吃不消,站不起來了。

我在住處躺了一天,第二天右腿稍微好點了,便咬著牙爬起來出去找工作。

因為我的臉,我連服務員的工作都做不了,最後還是遇到了以前一個牢房的獄友,她給我推薦了一份清潔工的工作。

“我侄子在啟悅酒店做大堂經理,我現在也在那邊做清潔工,但是你的臉太礙事了,而且腿不好,所以隻能讓你去打掃廁所,你可以嗎?”

我這樣還能有什麼可挑的,能有一份穩定的工作我都謝天謝地了。

於是,我就在這樣成為了啟悅酒店的的廁所清潔工,每天負責打掃非住戶層的所有廁所。

啟悅酒店在市中心最繁華的地段,同樣也是整座城最頂級的酒店,可是我以前都沒聽說過,隻知道這家酒店是三年前才開的。

我到啟悅酒店的第一天,卻差點哭了出來。

啟悅酒店所在的位置,是曾經我父親拍下的一塊土地。

那塊地是在我結婚的時候父親拍的,他計劃著給我在這裏蓋一座遊樂廣場。

隻是直到父親去世的那一天,遊樂場的項目還沒正式啟動。

沒想到,眨眼四年,這裏居然變成了一座全新的酒店。

*

廁所清潔員的工作我適應地還可以,因為臉的緣故,所以我每天都戴著口罩,低著頭。

久而久之,存在感就降到了最低。

隻是清潔工的工資真的不高,而我因為腿和當年引產落下的毛病,每個月都要吃藥,所以手頭存錢存地很慢。

不過我算了下,大概再有一個月,我就可以贖回項鏈了。

可是我沒想到,在贖回項鏈之前,我卻先遇到了不想遇見的人。

那天我打掃完了女廁去男廁,已經晚上十點了,我打掃完就可以回家。

但是我才打掃了一般,一個喝醉了的男人就衝進了廁所裏一頓狂吐。

我不敢上前去,就縮著頭站在一邊,打算等他吐完了重新打掃一遍。

可是沒想到,那個男人吐了一會兒,居然直接躺在地上睡了。

我看著他身下那一攤汙|穢嗎,狠狠皺了皺眉。

如果我不清理掉這一灘汙|穢,明天肯定會被經理罵的。

沒辦法,我隻好放下了手裏的拖把過去扶他。

可是那喝醉的男人卻突然推了我一把,我摔在地上,口罩也掉了。

而且還剛好掉在了那攤汙|穢的嘔吐物上,根本沒法再戴。

就在這時,突然另一個人走進了廁所,然後把躺在地上的男人拉了起來。

“六子,你他媽下次再喝這麼死,我就直接給小七打電話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