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堅持下去是多麼可笑又可悲!
玄霜遠遠的看著她,這個時候說什麼都無法減輕她的苦,唯有默默的陪著她,第一次發現原來她已經愛的那麼深了,所以傷的也更深。
也許愛上了一個人就賦予了他傷害的權利,但人一輩子總會動真格的愛上什麼人,一旦愛上了,第一步失去自己,第二步失去自己的愛情……
轉眼一個月過去了,暖雪宮成了眾人皆知的冷宮,就連一直不得寵的龍馨兒都得到了召幸。南宮寂寒“金口玉言”,真的沒有再來過暖雪宮。
四月正是草長鶯飛的時節,宮裏繁花似錦,這幾日卻格外的熱鬧,因為今天是皇後的生辰,宮裏早幾天就忙開了。
慶壽的晚宴在玉露亭舉行,玉露亭坐落在皇宮最大的人工湖上,四麵水榭庭廊,宮燈麗影一片流光飛轉。
踏雪有些失神的看著波光粼粼的湖麵倒映著燦如繁星的燈光,這樣的盛宴看了多少次了,每一次她都像個陪襯,站在他身邊的人永遠都不是她。
是啊,她怎麼忘了,就是新婚之夜,她也沒能站在他的身邊,他們甚至連堂都沒有拜過,怪不得這樣緣淺!
南宮寂寒挽著宋玉致款款走來,明黃的龍袍和鳳袍是那樣的相得益彰,那腰帶下漸漸隆起的腹部該要惹來多少羨慕的眼光。
踏雪隻是冷眼看著,愛久了,成了一種負擔,痛久了,成了一種習慣,時間是可怕的東西,一切習慣了就麻木了!
跟隨著眾人一起叩拜,一起賀壽,一起落座,整個過程不帶一絲多餘的表情。
南宮寂寒看著她,一個月了,他等著她來認錯,哪怕撒個嬌,討好一下,他就會重新寵愛她。
但是,他等到的卻是一個冷漠的她,一個失去了往日鮮活的她,從看到她的第一眼,她的失神,她的冷漠通通沒有逃過他的眼睛。
涼爽的夜風徐徐吹過,庭廊裏舞女粉紅的水袖隨風擺動,乍看上去像飄在水麵的粉色的雲彩,美的炫目又不真實。
因為皇後懷孕不便飲酒,自然也不用向她敬酒,踏雪側坐著,倚靠著身後的欄杆撇頭看著庭廊上的歌舞,耳邊是亭下潺潺的流水聲!
微風撩起了她的發絲隨風嬉戲,絕美的側顏沐浴在宮燈下,安靜迤邐,這樣的她仿佛脫離了周遭的喧鬧,獨自成畫……
南宮寂寒坐下後已經連飲了數杯,一邊的宋玉致一直殷勤的為他斟酒,本是喜慶的日子,她卻發現他英挺的眉宇間暗藏著陰霾,而且他的目光總是似有似無的望向一個不起眼的角落。
正在此時,人群裏傳出一聲驚呼,岸上早已準備好的焰火被同時點燃,刹那間,七彩斑斕的火花在夜幕下一起綻放,夜空宛如姹紫嫣紅的百花園,時而像金菊怒放、牡丹盛開,時而像彩蝶翩躚、巨龍騰飛……
很多人都起身走到欄杆邊觀看,宋玉致也在南宮寂寒的攙扶下走了過來,正好站在了踏雪身邊,她臉上的表情頗為激動,因為這是南宮寂寒命工匠特別製造的,這整世界似星如雨的盛況都是為了她。
踏雪扶著欄杆,抬頭看這漫天的煙花,卻有些傷感。它們像花瓣又像雨,紛紛墜落,似乎觸手可及,這麼美,也隻是一瞬間,之後便灰飛煙滅!
是不是所有美好的東西都消失的很快呢,譬如幸福,譬如甜蜜……
正悵然若失間,水麵上兩支利箭在漫天彩光的遮掩下向玉露亭飛來……
此刻人群都陶醉在燦爛的煙花中,根本沒有注意到危險的逼近,守衛在亭子四周的禁衛軍首先發現了情況。
“有刺客!”
“保護皇上,皇後!”為首的將領一聲疾呼,接著四周的禁衛軍全部往亭子裏衝去,
一時間眾人驚叫著四處逃竄,因為亭子在水中,地麵不大,場麵混亂異常,有很多人被擠的落入水中。
踏雪也驚慌起來,抬頭,那利箭似乎就在不遠處,幾乎能看清瞄準的正是她和旁邊的皇後。
驚慌失措的轉身想要躲開,卻不小心被旁邊的人推了一下,崴傷了腳,雙手扶住欄杆的瞬間,那箭已經到了眼前,腳上的疼痛和恐慌使得她動彈不得。
轉頭正看見南宮寂寒以飛快的速度抱住宋玉致閃到一邊,心中忽然一痛,她們倆他永遠隻會選擇宋玉致,再回頭看那近在眼前的箭,心中已經沒了恐慌,仿佛認了命,再痛也不過如此!
南宮寂寒救下宋玉致後立刻轉身,看見射向踏雪的箭離她不到三寸,他一個飛躍,想要截住那支箭,按他的計算和身手是可以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