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信,上麵幾個大字赫然寫著:
想要臨風的命,拿破天錘來換!
下麵沒有落款,左希染聞了聞信紙,有香氣,是她!
左希染把這封信遞給飛狐,他看了以後也很疑惑,“這破天錘是什麼東西啊?”
“我也不知道,不過我應該能猜到去哪裏找。”
其實昨天的那個故事對整個事情的幫助不是很大,反而左希染察覺到了對方想讓她了解的事情的行動軌跡,是她引著左希染發現了當年的秘密,那夥隱藏的南宮家族的人,所以什麼破天錘肯定也藏在他們的手中。
南宮霖傑一直在守護的到底是秘密還是罪惡呢?左希染眯了眯眼睛,那個故事中的破綻,到底又應該誰來解開呢?那些問題是不是都應該有一個答案。
“我要去湘西。”
左希染對飛狐說道,“我馬上就要找到問題的答案了。”
飛狐很擔心,不想讓她走,可是左希染執意要去。
“那我和你一起!”
飛狐懇切地說道,從前他從來都不是一個婆婆媽媽家長裏短的人,現在不知道為何卻變成了如此,可能這樣的感情就是在乎吧,他也不知道,總之是不能看著左希染受委屈。
“我沒事的,你在這幫我照顧好南宮霖文就行了,別的事情我都不求了!”左希染拉住飛狐的手:“等到這個事情全部都解決了之後,我就親自給你問題的答案,好嗎?”
左希染最後還是走了,飛狐知道攔不住她的,他和南宮霖文站在車站,看著車離開的背影,他的心中有一種很強烈的悲傷感。
“小文,你知道破天捶嗎?”
他突然問道,南宮霖文搖搖頭,“沒有啊,沒聽說過。”
“你大哥沒提過這個東西嗎?”飛狐再次問了一次,滿臉都是擔心。
“從來沒有。”南宮霖文言簡意賅地說道,飛狐的眼神中擔心更深了。
在去往湘西的路上,左希染第一次對南宮家族的過去有些懼怕。
往年做的那些事情,看似在保護著自己家族的秘密,她有時候甚至不知道自己做的是不是對的事情,不過也沒有別的選擇,吳老狗總是在主動地傷害著她們,不反擊的話就會被殺死。
而現在冷靜下來,左希染不由得在問自己,自己的家族算的上是一個好的家族嗎?她第一次開始思考這些問題,其實是因為在今天收到的那封信的背後,有這樣的一句話——
“到底是誰的雙手沾滿了鮮血,是我們,還是你們?”
這句話反複在左希染的腦海中縈繞著,她不知道要怎麼解開。
在她的旁邊坐著一個頭發已經發白的老爺爺,可能是看到了左希染困惑的表情,他主動地問道:“女子,你有什麼解不開的問題嗎?不妨和我說說。”
左希染被嚇了一跳,這還是第一次有人主動問她,她擺擺手:“謝謝你的好意,我沒什麼可說的。”
“你不需要對我的戒心這麼大,不瞞你說,我已經九十二歲了,我馬上就要死了,這次就是想回家鄉,去看看故土,然後死在這裏。”
“你怎麼知道你自己要死了?”左希染被他的話吸引了,好奇地問道。
“這是我們的本能,等你到了歲數大就知道了,自己什麼時候離開這個世界,大腦是會告訴你的,那個時候你就知道了,什麼事情要做,什麼事情還沒做。”
老爺爺頗有意味地說道,左希染恍惚地看著他:“所以這條路你知道是通向死亡的,還走的這麼瀟灑嗎?”
“當然了!”他哈哈大笑:“你這個女子年齡不大,想的東西倒是很多,我談不上什麼瀟灑不瀟灑,隻是在細數我的遺憾罷了,我這一生自從十八歲離開湘西之後就沒回去過,到了這個時候,我想回去,已經忽略了死亡。”
他的話十分的坦然,左希染突然對這個老爺爺產生了好感,她說道:“如果發現自己一直堅守的信念是錯的,那應該怎麼辦呢?”
這是她心裏的疑問。
“堅守的信念一定是對的嗎?”
老爺爺問道,左希染搖搖頭,“自然不是了,每個人的想法都不同,自然不會得到所有人的同意。”
“既然信念不一定是對的,又為什麼怕它是錯的呢?”
老爺爺用渾濁的眼睛看著左希染,“對還是錯,終歸是你心中才有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