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沐最不希望她有這樣的想法了,這對於每一個人來說都是難以接受的,他剛想說話,左希染便用更加冷漠的聲音說道:“可以讓我一個人冷靜一下嗎?”
歐陽沐說好的,他為難地站起來,再次看了左希染一眼,剛要走,她猛地回過身,問道:“你把的我的事情告訴北郊城堡了嗎?”
歐陽沐沒有說話,他臉上的表情從擔心變成一種痛苦,他慶幸現在左希染什麼都看不到,左希染又追問了一次,他才緩緩地說道:“我沒有。”
“謝謝你,不要告訴他們。”左希染哽咽著說道,她不想讓宋琛易知道,在他醒過來以後,她已經成為了一個瞎子,一個到哪裏都是麻煩別人的拖油瓶。
歐陽沐離開了房間,出了門以後他大口的呼吸著新鮮的空氣,就在左希染昏迷的時候,他得知獨尊堂的人全部都被俘虜了,至於宋琛易苑萊還有蒂奇,始終下落不明。
這消息是發在左希染的手機上的,上麵說,如果一個月之內她不拿著信物去找他,這些人都會陪葬。
這個消息歐陽沐怎麼敢告訴左希染,要是她知道的話,又不知道會抓狂成什麼樣子,索性現在距離一個月還有很長的時間,說不定這段時間,她的眼睛會好。
想到這裏,他終於忍不住開始失聲痛哭起來,這兩天左希染沒有蘇醒的時候他都沒有哭,現在看到她那麼冷漠和淡然,沒有吵鬧更沒有逼問他什麼時候才可以恢複,他突然撐不住了,他恨自己不能在左希染痛苦的時候給她一個安慰或者懷抱,更恨自己為什麼不敢對她說,有我在。
此時此刻,她一定在房間裏心都快碎了,而歐陽沐隻敢躲在這個地方掉眼淚,他看不清自己。
夜晚,月光慢慢地透過窗簾灑在房間裏麵,左希染突然醒來,她覺得好像朦朦朧朧的看到了什麼光影,她以為到了早上太陽升起來了,卻不知道這是月光的明亮。她的眼睛在黑布下麵籠罩著,她想,今天又是看不到的一天。
這些天歐陽沐都會準時來給自己送三餐,不多說話,什麼都是點到為止。左希染覺得他可能被自己嚇到了,這地方清靜的很,也沒有任何人來打擾自己,左希染想,如果不是現在自己看不到的話,她可能會非常喜歡這個地方。
陽光既然已經照進來了,為什麼歐陽沐還不來給自己送早餐呢,左希染抻了一個懶腰想道,不然叫他一聲吧,和他說個早安。
“歐陽沐。”
她喊道,沒有用多大的聲音,但是卻迅速聽到了有行動的聲音,歐陽沐睡在左希染房間的隔壁,他特意在左希染的門口安放了一個擴音器,就是害怕自己萬一錯過了左希染的呐喊,他穿好衣服看了看手機,現在淩晨三點。
“怎麼了?”他問道,來到左希染的病床前麵。
“天亮了,我在想你怎麼還沒出現,早安。”她輕快的說,似乎有了從未有過的好心情,歐陽沐看了一眼外麵的黑夜,用顫抖的聲音說道:“你怎麼知道現在是白天?”
“因為我感受到了陽光。”她說道,用手指著月光灑進來的方向,“你看,那就是陽光。”
歐陽沐強忍著自己的淚水,控製著自己的情緒,答應道:“是啊,早上好。”
他實在是憋不住了,背過身去努力平複自己的呼吸,許是感受到了歐陽沐的奇怪,也可能是沒有聽到往常早餐的鳥叫聲,左希染猶豫地問道:“現在不是早上嗎?”
“不,是早上,我去給你拿早餐。”歐陽沐馬上答道,但是聲音尖的不像他的聲音,左希染瞬間就識破了,生氣地看著他:“為什麼騙我?”
他還沒來得及回答,左希染的生氣便迅速化為哀傷,她自嘲道,“你又何時騙我了,是我愚蠢分不清什麼是月光什麼是陽光,對不起了。”
她的冷淡好像是一把刀,深深地插進歐陽沐的心裏,他倒是希望左希染可以哭出來,可以和他傾訴,而不是任何事情都瞞在自己的心裏,自己消化。
“希染,如果你願意,我可以陪你過所有黑夜當白天。”
歐陽沐說,他不介意顛倒黑白,隻要她想要。
“不行的,你不能這樣。”
左希染微笑著說,這世界的秩序是不能亂的,無論誰在那裏都是如此,不會亂的。
“你為什麼總是要一個人扛著所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