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你們的先祖,是不是叫青?”

族長驚訝地看著她,隨即點點頭,“沒錯,就是青。”

左希染明白了,書上記錄的那個南宮鶴送給青的東西,應該要麼是那個信物,要麼就是蚩西人守護的東西。

難道就是當初南宮鶴和青的愛情,讓青甘願踏入這秘密中來,並且犧牲了自己全族人世世代代的生活,為了守護一個和自己並沒有什麼關係的秘密。

她沒辦法理解,但是卻又覺得很偉大,似乎穿過了歲月,她想到了曾經自己的祖先在青的麵前,許下諾言之時的模樣。

族長看她出神了,便說道:“南宮小姐不必煩心,現在這邊一切安好。”

左希染點點頭,心裏想道:這族長要是知道自己其實是誤打誤撞才闖到這裏來的,應該對自己就不會那麼恭敬了吧,想到這裏,她看著周圍人的裝束,不由得問道:

“這黑色鬥篷,是蚩西人的裝扮嗎?”

族長點點頭,“這是我們蚩西女人的裝扮,我們時代都是這樣穿的。”

“那你們可曾看到過一群穿著黑色鬥篷的男人們?隨身攜帶武器?”

族長搖搖頭,表示自己沒有看到過。

左希染現在才明白了,最開始的時候她總是把兩者混淆,帶走屍體的和綁架自己的不是一夥人。曾經她以為所有穿著黑色鬥篷的都是蚩西人,後來又覺得那些都是族長的人,現在她才意識到,對方玩了一個非常巧妙的招數,把自己的手下打扮的和蚩西女人一模一樣,這樣就可以混淆視聽。

左希染不由得更加惱怒了,回身看看臨風,想和她分享這個消息,但是她卻愣住了。

她知道臨風現在滿腦子都是自己的母親,可能母親離世要比現在好接受一些,現在她的媽媽雖死猶生,根本就想不起來臨風,這才是最折磨的。

左希染從來都沒有見過自己的父母,更不知道母愛是一種什麼樣的滋味,可能是看到臨風實在是太悲傷了,所以她鬥膽對族長說道:“族長,我有一個不情之請,希望你可以答應。”

“南風小姐請說。”

左希染看了看臨風,說道:“我想替我這個朋友求情,她的媽媽現在就在你的身後,可是卻不認識她,你這有這麼多人,應該不差她一個吧,不知道能不能恢複她的記憶,讓她和自己的女兒回家。”

臨風聽到左希染的話,驚訝地看著她,搖搖頭。但是左希染卻緊緊地握住她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

“這個……”

族長看上去特別的驚訝,第一次有人和她提這樣的要求。

“恐怕不行,首先是腹蟲已經取出,是不可能恢複記憶的。”

左希染感覺到臨風的手突然一下子涼了。

“其次,這是每一個蚩西女人的職責,以後臨風也是要走到這條道路上來的,也要麵臨骨肉分離,現在在這個蚩西祖堂,她就已經和之前的生活完全脫離了。”

族長認真地說,她當然知道臨風的痛苦。

想當初,她被選為族長的時候,也經曆了這樣重塑記憶的痛苦。放入新的腹蟲的前三天是最難受的,那個時候舊的記憶會交織在自己的腦海中,再慢慢地刪除,身體要和新的腹蟲契合在一起,還是十分痛苦的。

不過,這些都是宿命,就像是先祖的遺訓上說的:

“不悔今生,繼往開來。”

臨風深吸一口氣,擦了擦臉上的眼淚,對族長說道:“臨風明白,我現在不是小孩子了,自己一個人可以的。我想給她磕三個頭,行嗎?”

族長點點頭,把頭地下雙手合十,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左希染心疼地看著她,臨風從座位上站起來,走到已經完全不認識自己的母親的麵前,跪下。

第一個響頭,她說道:“謝謝母親多年來的養育之恩。”

左希染的嗓子哽咽了。

第二個響頭,她說道:“希望母親未來的生活無憂無慮。”

左希染別過頭去,眼淚落下。

第三個響頭,臨風繼續說道:“我定會牢記母親教導,勿忘初心。”

可能這個時候才是訣別,抬起頭來,發現自己母親的臉上什麼表情都沒有,呆呆地看著她。

臨風笑了,離開了房間。

左希染馬上追了出去,誰都沒看到,那個女人的右臉頰有一滴眼淚滑落,連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