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希染捂住自己的耳朵,其實她不是不想聽,而是不敢聽。霍牧沐又何嚐不知道?他不敢問左希染下一步要做什麼,因為除了等待,她什麼都幹不了。
“希染,不然你走出去放鬆放鬆吧,老在這個地方待著,身體也受不了。”他建議道,但是左希染擺擺手:“我現在不能離開,宋氏集團還需要我。”
“你到底算他的什麼,為什麼要為他處理所有的事情?”霍牧沐有點怒氣地問道,他沒有用宋琛易的名字,是怕她受到刺激,想來,他已經很久都沒聽到宋琛易的名字從左希染的嘴裏說出來了。
“霍牧沐,有些事情是我們必須要去做的。”她耐心地解釋,似乎當宋琛易倒下的時候,那些重擔都理所當然地落在了左希染的肩膀上,因為她愛宋琛易,應該為他扛起所有的事情。
“但是這是不公平的!”霍牧沐說道,左希染抬頭看著他,他就好像是她肚子裏那個不應該存在的蛔蟲,裝的都是她那些不會付諸實踐的小心思,她又何嚐不知道,這是不公平的?她沒有義務去打理宋氏集團,但愛他,就想照顧好一切。
“瞎說。快吃東西吧!”左希染搪塞道,隻顧悶頭吃東西,也不和霍牧沐說話,這個時候,她看到服務員上了一盤子糕點,她想到了苑萊。
想到他那翩翩君子的樣子,想到他滿頭大汗的樣子,想到他吃炸醬麵的時候,左希染不由得笑了,為什麼在這個時候,那個男人的樣子會輕而易舉地進入到她的腦海中呢?
“笑什麼呢?”霍牧沐問道,把麵前的糕點遞給她。“這是他們這新出的,黃金琉璃糕,你嚐嚐看。”
她接過,一嘴下去,和苑萊的糕點味道差了不少,想到第一次去那茶室的時候,她還嫌棄那個地方,那是她第一次看到苑萊。
左希染敲敲自己的頭,不要再去想那個男人了,和自己沒什麼關係了。左希染看著霍牧沐,“味道差了點,下次帶你去一個更好的地方吃!”
他難的看到左希染有了精神頭,笑著答應了。兩個人又聊起了之前的事情,想到無憂無慮地做驅三師的時候,生活也有盼頭,一頓大餐期待下一頓,現在她動輒就可以吃到美味,都不怎麼在意了。
吃過飯後,霍牧沐把左希染送回了家裏,臨走之前,他對左希染說:“希染,我這次是來和你告別的,我真的要出國了,明天走。”
左希染猜到了,今天他來找自己可能是有事情,但是沒想到是離開。左希染習慣了離別,何況霍牧沐兩次都沒走成是因為自己,她笑著打趣道:“你放心,明天肯定會讓你離開的。”
霍牧沐也是苦笑,第一次在機場他認識了左希染,第二次他為了救左希染再次錯過了航班。
霍牧沐最後擁抱了一下左希染,輕輕撫摸她的秀發,記住了她頭發的味道,說道:“希染,我不等了,我要去尋找我新的生活了,我希望你也別等了。”
她當然明白霍牧沐話中的意思,左希染祝他離開找到自己的幸福,隨後便下車了。
看著他的車漸行漸遠,左希染的眼睛再次模糊了,人生真的是一次旅程,有些人能夠相聚就已是緣分,多的都不能強求,她閉上眼睛,再次想到苑萊。
夜深了,左希染裹緊自己的衣服,走到宋家門口的台階上,發現信箱上麵插了一封信,她一邊想著現在怎麼還有人用這麼老土的辦法溝通,一邊把信拿出來,上麵是她很熟悉的字體寫著:左希染收。
是苑萊寄給她的,左希染的心砰砰地跳起來,她快速回到房間內。等到她消失了以後,凝露從後花園走出來,抽著煙。她抬頭看著左希染的窗戶亮著燈,把煙掐滅了,走進屋內。
霍牧沐開著車,卻早已淚眼朦朧,他都不知道自己愛了左希染多長時間,這感情怎麼可能輕易放棄,但是他實在是看不下去左希染受苦等待宋琛易,一個醒來的機會隻有百分之二十的人。
因為懦弱,他逃離了,可能未來的某一天,在世界的某個角落,他會想起來,曾經他深愛一個女孩,但是為了她能夠從困住自己的枷鎖中逃出來,霍牧沐撒謊了,假裝告訴她要放棄,希望左希染也能夠走出來。
手中還殘留左希染的味道,他沒有回頭,這次一別,就是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