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以後,他們便成了過命的交情,無條件地信任彼此,凝露多次想告訴二人自己的身世,但是父親總是不讓,說時機還不成熟,慢慢的,她也不再想說了。
凝露深深歎氣,這個時候,門突然一動,她警覺起來。隨後,酒香傳來,是魏項熙拿著桂花釀站在門口。他四處搜尋,看到凝露,他似乎鬆了一口氣:“你果然在這裏。”
“你怎麼來了?”她擦幹眼淚,裝沒事人似的問道。
魏項熙坐到凝露的身邊,關切地看著她,遞給她一杯酒,“今天是老堂主的忌日,你每次都一個人過來呆一夜,我怎麼可能忘記?”
兩個人相對無言,凝露默默喝酒,默默落淚,想到自己父親離開的時候,自己都不能作為女兒的身份為他披麻戴孝,心裏就更加難受了,這酒讓她覺得這些年過的都太荒唐了。
“你和老堂主的感情是最好的,每年你都一個人過來,凝露,可是我要勸你,有些事情,應該放下了。”魏項熙猶豫地說,他不想看到凝露總是為了過去的事情耿耿於懷。對於老堂主的離開他也很難受,但是生老病死是人間常事。
“你不懂。”她言簡意賅地說道,她不是放不下自己父親的死亡,隻是因為愧疚,沒能在他活著的時候好好地做一個女兒,沒能經常在他的膝下盡孝。
如果還有一個機會的話,她絕對會告訴全世界自己的身份,而不是隻做他的徒弟。
魏項熙輕輕握住凝露的手,坦言道:“現在宋琛易倒下了,我覺得這白玉堂都不像以前的樣子了。”
“怎麼,又不是隻有他一個人能夠做堂主。”凝露冷漠地說道,喝下一大口酒。
魏項熙驚訝地看著她,可是隨後凝露就變成了往日微笑的模樣:“我的意思是說,即使他真的醒不過來了,我們也要打理好白玉堂。等他醒來。”
背過頭去,又是另一份模樣。魏項熙聽到她這樣回答,鬆了一口氣。
她想起父親離開的時候,本以為自己會得到堂主的位置,畢竟她是老堂主唯一的孩子,可是他卻把那個位置留給了宋琛易,給凝露留下了一個奇怪的任務,這些年其實她也怪過自己的父親,為什麼不把位置留給自己,不過現在當秘密慢慢地揭開的時候,她才明白,這其實是他的保護。
任何事情,無論藏的有多深,都會又被揭開的那一天。
凝露看著魏項熙已經快喝多了,便問道,“魏項熙,若是有一天,你發現我背叛了你們,你會怎麼對我?”
她不過是隨口一問,但是魏項熙卻很認真的回答,“我會殺了你,再殺了自己。”
凝露皺著眉頭,顫抖著聲音問道:“為什麼?”
“因為我沒辦法接受你背叛我們,但是我又不能接受失去你。所以,這是唯一的辦法。”魏項熙是一根筋,他覺得忠誠是一個人最起碼的底線,他不能接受任何形式的背叛,這也是為什麼,他那麼在意宋琛易,因為在小時候,他就把他當成了自己的兄弟,並且無論發生什麼,都要保護他。
“難道你都不會聽我解釋嗎?”凝露心碎地問道,想不到換來的是這樣的答案,她苦笑著喝著酒。
“我不會,因為無論出於什麼原因,最後的結果都是一樣的,凝露,有些事情做錯了就是做錯了。”魏項熙認真的說,雖然下一秒他就開始唱起了歌,像一個醉鬼。但是凝露知道,這是他的肺腑之言。
她抱著魏項熙,臉上的表情卻深不可測,她喃喃自語:“如果未來我真的一定要死的話,我希望是死在你的手裏。”
這是一個孤獨的夜晚,每一個人都在思念著自己的愛人。左希染看著自己曾經和宋琛易的合照,眼淚也不自覺地跑出來作祟,時間過得太快了,她越來越害怕這是一場沒有盡頭的等待,如果宋琛易真的那麼自私地再不醒過來,未來的日子她要怎麼過下去呢?
另一邊,苑萊在房間內,麵前擺著一碗炸醬麵,他讓廚師按照自己的腸胃要求做了一碗,這是左希染喜歡吃的,他也許把它列入自己的菜譜。不過,這特製的炸醬麵吃起來,卻總是沒有那日和左希染在飯店吃的那份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