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回到房間後,南宮玲摘下麵具,貼身的親信走到她的身邊來,為她更衣。

“主人今天,怎麼沒懲治了那甘樊·海因裏希?”

南宮玲揉揉自己的額頭:“沒什麼必要,他隻是貪婪罷了,其實本質就是一個沒有安全感的小破孩,年少的時候家破人亡,以為這樣就算是向死而生了,我有什麼必要和他計較呢?”

“主人說的對,不過最近看他都在城堡裏遊蕩,似乎是想查到點什麼,要不要我去關照一下。”

“不用。”南宮玲看著自己身旁的人,“你不用浪費時間在他的身上,反而是習梓頤,你要看住她,她的報複心和欲望都很強烈,我覺得她會再次偷了七星絕去害人。”

“主人。”傭人猶豫地說道,“上次,她們回來說,注射器明明都已經紮到了那白玉堂堂主的手心了,可是過了好幾天以後,他居然又奇跡般的複活了,而且看上去神清氣爽,我不懂,這是為什麼,世界上隻有南宮家族的人才能不被七星絕所控製,可是他……”

南宮玲歎氣,“這還用說嗎,這肯定是小風用了她的血。救了那個男人,所以我才生那麼大的氣,習梓頤以為自己隻是在傷害宋琛易,可是她怎麼知道,小風要為此付出多大的代價!”

“原來主人早就知道了,我還以為……”

她低下頭,給她揉著肩膀。

“主人想什麼時候把小主人帶回來?”

她好奇地問道,南宮玲想了一會,說道:“現在時機還不成熟,我得等她都知道全部的真相以後,那些事情可能真的對她來說很難接受,但是……”

“主人都想好了所有的一切,小主人到時候肯定會明白您的良苦用心的。”

南宮玲無奈地笑笑,“我能有什麼良苦用心,現在所有的一切不過都是在贖罪罷了,如果當初不是我,現在也不會……”

她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她已經老了,在眼角有了些細密的皺紋,但是卻依舊擋不住她的美麗,一顰一笑間,值得人為其傾倒。

南宮玲扯出一個微笑,看上去是那麼的勉強,她還記得一些昨日的話,但是卻再找不到昨日的人。那些沒有結局的事情,怎麼都是礙眼。

看著自己的梳妝台,其中一個翠綠色的簪子放在最裏麵的夾層中,她顫抖著雙手拿出來,上麵還依稀有著斑駁的血跡,當她衝到那一片廢墟中的時候,滿院子都是血,都是屍體,都是火,都是絕望,她找到自己的母親,從她的頭上,拿下這根簪子。

是母親唯一的紀念。

十月十二日淩晨,南宮玲從外跑到獨尊堂內,看到的是她今生都忘不掉的場景,血流成河,一片死寂。所有的人都死亡了,屍體從門口堆到了內院。她淚流滿麵地走到族長的房間,看到他坐在凳子上,刀從他的左耳穿過頭部到達右耳,她的眼淚,如同決堤一般。

“為……為什麼……”

南宮玲跪在地上,獨尊堂所有的東西都被燒掉了,唯獨藏在百草書屋的那本藥理沒有丟掉,她馬上把它帶走藏起來,來到獨尊堂的內殿,看到整片的格桑花,都已經成了血紅色。

“啊!”

她憤怒地大叫,跪在地上,內殿全部都是她的回音,她絕望地看著一切。

想到這裏,南宮玲皺皺眉頭。

“主人,您還好嗎?”

傭人關切地問道,“剛才你出神了,是又做噩夢了嗎?”

南宮玲擺擺手:“還好,我隻是有點累了,去把我的安眠藥拿來,對了,蒂奇怎麼樣了?”

“她恢複的還不錯,整日不是吃藥就是看書的,平靜的很,昨天還說著想來看看主人呢!”

南宮玲笑了,“這還不錯,她不方便,還是我去吧,明天我們去看看她,對了,讓你找的人找到了嗎?”

“博朗將軍現在在齊國郊外的一個山林裏,獨居,平時也不怎麼出門,偶爾去鎮上買買菜什麼的,當地人都說來了一個聖人住在山裏,好奇的很。”

南宮玲笑了:“他那混血一般的長相,確實足夠讓那些村民看上幾天了,你要看住他,等到時機成熟的時候,就帶著蒂奇過去。”

“是,主人,您對博朗兄妹是真的好啊!”

南宮玲謙虛地笑笑:“那是因為當年博朗將軍救了我一命,如果沒有他的話,也不會有我的今天,這都是還恩罷了。”

“主人,苑萊在外求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