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魅惑之夜(1 / 3)

H小姐沒心沒肺地沉浸在有人陪伴有人掛念的快樂裏,幾乎忘記了X先生的模樣。之可惜,幸福這東西,就像天空中的雲彩,風一吹就會散了。和陸天在一起還沒有超過十天,H小姐就不再笑靨如花。女人有一件可怕的東西,俗稱第六感,女人對於這樣東西的篤信程度通常讓男人覺得難以理解。H小姐就是這樣相信第六感的女人,她感覺不到陸天的心,那顆真真切切流露出快樂和滿足的心,兩人之間好像永遠隔著一層薄紗,伸手去觸碰,卻隻能隔著他物感受微薄的溫度。這種感覺對於H小姐來說是難以忍受的,她本就多疑,漂浮的心刺激著思緒,怎能再裝作什麼都沒有開懷大笑?

終於在中秋前夕,H小姐勇敢地攤牌了,不能這樣不明不白的對著一個木頭,還是漂浮在水裏的木頭。H小姐本來抱著諒你不會輕易就說放手的心態小心翼翼地袒露了心扉。

“你是不是不喜歡我啊?我怎麼老是覺得你心不在焉的,女人的第六感很準的哦!有什麼你直接說出來啦!”

“你別亂想了,沒什麼啦!”

每次陸天都是這樣的回答,話聽起來倒是還算順耳(H小姐很容易滿足吧,嗬嗬),但是這表情總覺得少了點什麼,少了點情緒,波瀾不驚地如海的平麵。這一次H小姐狠心追問不已,陸天也慢慢有點不耐煩了,兩人僵持到最後,陸天終於說出真心話。

“跟你相處久了我發現你跟我想象中的不一樣,我原來以為你是個很單純的女孩,溫柔可愛。可是你其實蠻強勢的,跟想象中不一樣。”陸天的表情一如既往,好像在說著別人的故事。

“現實跟理想本來就有差距不是嗎?我們原來總是在QQ上聊,現在真實地相處當然會有不同啦!難道你不喜歡我?從一開始就是這樣?”H小姐有點慌亂,眼鏡直直地盯著對麵的男人。

對麵的男人一語不發,隻是坐在草地上看著她。

“你從來沒有正視過我們之間的關係,不是嗎?我很認真地在和你相處,你以為你與我想象中是一樣的嗎?為什麼我能夠接受這落差你卻不能?你根本就不喜歡幹嘛要跟我在一起!”H小姐努力控製著自己的情緒,雖然渾身已經在微微發抖,她每次情緒過於激動就會這樣。頓了一會,她接著說,語氣也軟了下來:“我不怪你,這些隻能怪我自己,以為可以享受有人陪伴的幸福,卻不料又是這般結局。你是喜歡我的吧?至少一開始你是喜歡的吧?”女人真是可悲,驕傲在這一刻不堪一擊,破碎的軟語楚楚的麵容,隻是希望這個男人不要那麼狠心離開。

“我開始是喜歡的,要不然怎麼會和你在一起。隻是後來感覺不對了,你與我理想中的那個你開始脫離,我承認我接受不了這個落差。對不起。是我自己不對,我本來不想說的,我想就這樣陪著你度過大學最後的一些時間。”對麵的男人終於開口,隻是在他的臉上看不到情緒的起伏,鏡片後麵的眼睛裏也看不到悲涼。

隱忍的淚終於在破眶而出。悲傷來臨,措手不及。罷了,這驕傲本來就所剩無幾了,還忍什麼。H小姐抬起淚眼,直直地望向對麵的狠心人,一字一頓地說道:“是我自己看錯人,以為不再受傷,還是被你所傷。你對我無意,那就結束吧,我不想糾纏也不願意留住一個不愛自己的人。今天過後,我們再也沒有關係!你這樣的人,隻把現實當童話。我還是勸你一句,不要把你的幻想當成標準,也希望你以後在想清楚後再去牽一個女孩的手,不要傷害別人!”

語已完,情也斷。也許,情還未起就已夭折。H小姐撐著手從草地上起身,看一眼對麵的陸天,隻可惜這人好像沒有情感似的,仍舊是那一副表情。H小姐的心一沉:縱使我淚流盡你也不會傷心嗎?這樣的人,真是絲毫也沒有什麼可留戀的了。

轉身擦幹淚,不願意讓任何人看見這樣的自己,哎,骨子裏還是驕傲的公主啊。怎可惜沒有做公主的命。

這日子已近中秋,宿舍裏空落下H小姐一人,這回又失去了這一個陪伴,越發覺得傷心。

畢竟還是害怕寂寞的人,否則當時也不會按捺不住。。。掌心的手機上通訊錄翻了一遍又一遍,一到悲傷時刻還是忍不住想找人說話啊。忍不住寂寞的人多半不成熟,不成熟的人多半會受傷。這是第幾次打電話派遣悲傷了,H小姐的落寞地想,這麼多次栽在感情裏還是沒有學乖麼?

手機按下的那一刻,心安定下來。葉蝶的聲音傳出來的那一刻,H小姐的聲音哽咽了。

“小孩,怎麼了啊?”葉蝶,相似如H小姐,隻是前者多了份理性也多了份幸運。

“我跟他分手了。”偽裝的麵具碎了一地,淚水終於在天黑之前決堤。

“小孩,你別哭啊!怎麼回事啊,前幾天不是好好的嗎?”

“他說我跟他想象中不一樣,我們也沒怎麼的,就是我覺得感覺他對我沒感覺,所以把想法挑開了,結果就是這樣了。你說,我為什麼每次都是這樣啊!難道我有那麼差勁嗎,他們為什麼總是嫌這嫌那啊!你知道啊,我真的很認真地跟他在一起,為什麼還是落得這一個結局啊。”

電話那頭頓了一下,“小孩,說實話你對他也沒有那麼強烈的感覺吧?”

H小姐愣了愣,“哎,也是,我本身也就沒有付出什麼感情。”

“那就別難過了,就當咱當時在圖書館錯看他了!還愁找不到男朋友啊!別哭了,早分手也好啊!”見H小姐半天沒有說話,葉蝶接著說道:“我知道你難過,畢竟是活生生的人陪在身邊,那個男人也真不是個東西!”

兩人說了一時就掛了電話。H小姐的心情也慢慢平複下來。這麼短暫的真實相處,要說感情有多深也不可能。隻是被拋棄的一方總是覺得受了莫大的委屈,尤其像H小姐這般高傲的人更是覺得難受,挫敗般的難過。這種時候人更害怕孤寂吧,雖然和好友說了不少時間,可是電話一掛斷,屋子裏安靜的空氣還是在心裏撞出回聲,一下一下絲絲的疼痛。

通訊錄一頁一頁地翻,眼簾映入X先生的名字,心裏有了掙紮,我可不可以打給他?

X先生的號碼是問陸天要的。當時因為有事要請他幫忙才問陸天要的。想起當時為了不讓陸天想歪特意問他要X先生的號碼,H小姐不禁嘲笑起自己來。之前還從側麵向X先生打聽過陸天是否對自己沒什麼感覺,因此兩人也可以不算陌生人吧。

狠心按下電話,電話那頭傳來好聽的聲音:“喂?”

“你現在忙嗎?能不能陪我說會話。”

“好。”

“我今天找他談過了。結局卻出乎意料。他果然對我感覺不大,我說過我的感覺很準吧。嗬嗬。”

“你還好吧?”X先生的聲音很溫暖,慢慢地從另一端傳來,慢慢傳入身體裏。

“我沒事。我也不能說有多難過不是嗎?畢竟沒談多久。我隻是難過而已,隻是想起以前的事,隻是想不通為什麼每次都是這樣。我原來脾氣是不好,可是現在我改了很多了,我自問沒有對不起他陸天,為什麼他還要這樣?如果不喜歡我開始就不要挑我,我原本根本就不想談。寂寞反正都快習慣了,他偏偏來招惹我,最終還是要傷我。”過往的片段斷斷續續地來回,H小姐的情緒開始暗湧不已。

對麵沉默了幾秒:“你在哪裏?我去找你吧”

心一動,H小姐還是小心開口:“可以嗎?你不忙嗎?”

“沒事,我陪你說說話。”

“好。那我去哪找你?”

“你就在你們樓下等我吧。一棟是吧?”

“恩。”

電話裏沒有聲響。H小姐回過神來,我這樣好嗎?雖然之前因為要他幫忙見過一麵,雖然那一次我們聊了七八個小時,雖然那次我們好像相識很久的朋友那樣聊天,雖然現在我很想有個實實在在的人陪在身邊聽自己說話,雖然很想他來,可是,這樣,可以嗎?他是陸天的室友啊。

H小姐換下睡衣,隨便找了件裙子穿上,洗了把臉,帶上手機鑰匙現金來到樓下,找了個路邊木質長凳坐下,眼鏡盯著前方,等到那個人來到身邊。二十多分鍾過去了,X先生姍姍來遲。在夜風的輕拂下,H小姐清醒了幾分,情緒也已經穩定下來,好像,已沒有之前那麼想哭。

看見X先生出現,H小姐迎上前去,初見有點尷尬,久久沒有說話。

“你沒事吧?”語氣裏滿是嬉皮的味道,X先生一貫的口吻。

“恩。”H小姐此時已沒有多大感覺,仿佛剛才沒有發生什麼事似的。“謝謝你來陪我說話。其實我還是很好奇,為什麼結果會變成這樣?他在宿舍應該跟你們說過什麼吧。”

“這回他是做的有點過了。陸天他人還是不錯的,就是在感情上沒摔過,太順利了也不好啊。所以他也不太會處理感情。我們都說過他了,要不然你們之前應該就分手了。”

真實再一次展現在麵前,H小姐還是禁不住心一沉,現實還是不要知道的好啊。“嗬嗬。其實我之前早就察覺到了。隻是沒有把握也不想結果是這樣。反正現在事情都這樣了,也隻能怪自己吧,當初忍住寂寞就好了。”

X先生的聲音低下來,“你是想起以前的事才這麼難過吧?這個事情隻是個引子,把前麵的都引出來了。”

眼淚突然而來,來不及止住來不及掩飾。“應該是吧。我對他沒什麼感情。”H小姐止住眼淚,抬起手臂擦了擦,突然變了語調,笑言:“我們找個地方坐吧,這裏人來人往的,我都不好意思了。”

X先生也笑了笑,恢複不羈的模樣“我早就想換個地方了!不知情的還以我是我欺負你呢!”

這氣氛頓時輕鬆下來,H小姐問:“那我們去哪呢?”

“我帶你去個地方吧!”X先生的笑容在夜燈下泛著溫和的昏黃的光暈,H小姐感覺心裏堆滿了安心,多一個人果然感覺會好很多,至少孤單不會時不時插進來提醒你是一個人。

X先生騎了單車出來,黃色的山地車。H小姐側坐在後凳上,雙手抓住狹窄後坐凳的兩邊,風呼呼地吹來,夏夜的風都是暖暖的,吹得整個人都是軟軟的。

“我們先去商業街吧,去買點喝的。”X先生的話被風吹入耳內。H小姐“恩”了聲,算是同意。單車轉眼就到了商業街,學校附近的小店都被聚集在這裏。天色早已黑透,夏末的街道竟也冷冷清清。商業街裏亮著的燈也不多,繁華嬉鬧過後總是平靜得異常。輾轉找了家甜品店,店主熱情地邀兩人進去。店裏的內壁上貼滿便利貼,都是來喝東西的客人留下的心情或者塗鴉,蔚為壯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