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裴修鶴的緩和,林初的情緒像是一隻盤旋在上空等待降落的飛機得到了航站的指引,安全落地。她難得的做了個美夢,直到天光大亮才醒過來。
男人照例送她去公交站,街上的路燈還開著,地上是兩個人交錯的影子,糾纏而又曖昧。
裴修鶴帶著黑色口罩,半遮的容貌在人群中依然醒目,林初深深的呼吸了口冬季特有的寒涼空氣,呼出來的嫋嫋白煙緩緩上升,“昨晚謝謝你了。”
男人沒有回答,隻是伸出手幫她拿走了肩上的一片落葉,“路上小心。”
她展顏一笑,“好。”
小靈通和二少爺早早的就到法醫科了,兩個人都頂著熊貓眼,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昨天的事情對他們來說足以讓他們一夜難眠,更別提林初了。
他們本打算等女人來了以後再鄭重的跟她道歉的,誰知說曹操曹操就到,林初是進來了,可臉上容光煥發的,根本看不出半點被打擊的樣子。
這就讓他們覺得有點匪夷所思了。
“你們站這裏幹什麼?”林初抬頭就看見那兩個人和門神一樣一左一右的守在門口,不禁好奇的問。
“我……”
“我們看今天太陽好,出來補補鈣。”小靈通趕緊打斷了二少爺的話頭然後不斷的朝他擠眼睛,生怕他破壞了女人的好心情。
幸好他們之間也有些默契,青年也領會到了她的意思,忙不失迭的點頭確認。
“幹什麼啊。”林初不信,她嘟囔了聲,“你們補完鈣趕緊過來,鑒定中心那邊給了幾個鑒定案要做,千萬別忘了啊。”
“好好好。”二人異口同聲回應著,正要把她送進了辦公室旁邊卻傳來了個尖銳的聲音。
“要是我那個時候當著那麼多人的麵兒丟了臉,我鐵定不會來上班了。”
“對對對,還有什麼臉見人啊!有些人平時就耀武揚威的,這次可給收拾了下!”
小靈通越聽越氣,抬腳就想上去和那幫子長舌婦們理論理論,一條胳臂橫在了她麵前,是林初。
不同於她那一目了然的憤怒,女人麵色從容,甚至還有幾分餘裕,聲音不大不小剛好響徹整個走廊,“這點事就請假,可能就是你們這種溫室花朵沒辦法當領導的原因吧。”
她這話嘲諷得厲害,那幾個亂嚼舌根的姑娘臉色變了變,你拉著我我拉著你相繼快速離開了走廊。
林初的嘴巴就算她們全部加起來,恐怕也比不過。
雖然不明白為什麼她心情忽然好轉,但這總算是好事情。見那些人已經散了,女人也轉身進了辦公室。
小靈通想著又私下對二少爺道:“咱們還是別去打擾首席了,我看現在就挺好的。”
“你們倆不去準備,在這兒嘀咕什麼呢?”
許見聲音的驀然響起,把兩個法醫都嚇了一跳,隻見景澄跟在他身後,就像是個被請了家長的小學生一樣,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個地方放。
“許隊長你們才是,大清早就嚇人,真是的!”小靈通沒好氣的叉著腰說道。
男人擺了擺手,“行了行了,我知道你沒和我說話,人家景澄來找我就是為了這件事情,怎麼樣,林法醫來了吧?”
她也沒給好臉色,“我可不知道,不過景專家還是算了吧,上次那麼大張旗鼓的跑來告訴我們……那獎章拿在手裏也不嫌沾了不幹淨的東西。”
“抱歉林彤,是我大意了。”景澄一聽,立刻緊張的試圖解釋,“但是那件事情真的有內情,如果可以的話,你們也一起來聽一聽吧。”
“還是算了,我們可沒有景專家那麼閑,我們法醫科忙著呢!”小靈通毫不掩飾自己的尖銳語氣,她拉上二少爺一使勁兒就把兩人關在了辦公室門外。
恰巧林初聽見了關門聲,頭也不抬的問了句,“怎了麼?”
“沒沒,剛剛風大,進來的時候吹順手了。”
“哦。”她也沒多想,繼續埋頭幹自己的事情了。
吃了閉門羹的兩個大男人站在門口相互沉默著,許見強笑了下,拍了拍青年的肩膀,“別在意,小靈通就是個刀子嘴豆腐心的人,她這是在心疼林初呢。”
他囁嚅著捏緊了自己的拳頭,“對不起,要是我早點察覺到的話……”
許見啞然失笑,推了推他的肩膀,“行了,別老是喪著臉,不然林法醫還以為你是給她哭喪去了。”
對於他們二人的拜訪,林初顯得意料之外但又情理之中,她冷靜下來以後仔細思考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