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嘴,吃飯。”
裴修鶴覺得自己正身處幻境之中,一切都是那麼的不可思議,或許正是如此,這個美夢很快就被人從外麵打破了。
“鶴哥哥,你怎麼就不理我呀?”一個穿著大牌的女孩走了過來,她的氣質和打扮與周圍格格不入,倒是平白多了幾分貴族公主流落凡塵的味道。
她踮著腳尖蹙著眉頭一路走來,那張天真爛漫的臉上寫滿了嫌棄兩個字。林初吃飯的動作頓了頓,繼續低下了頭,沒有說什麼。
“你怎麼在這裏?”裴修鶴語氣不善的問道。
也不知道女孩是真的沒有發現男人已經發怒,還是假裝自己不知道,她眨巴著眼睛,用一種天真無邪的聲音埋怨道:“你好凶哦!人家就是想要跟你說說話而已嘛,幹嘛那麼凶……”
水霧漸漸的爬上了那雙眼睛,女孩嘴巴一癟,似乎立刻就能哭給他看。
裴修鶴隻覺得頭疼,這個蔡家的小姑娘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他已經明裏暗裏拒絕過她很多次了,怎麼還是這副德行?
“蔡子月,你可以走了。”他口氣冷硬的說,“不要逼我動粗。”
“人家就不走!”蔡子月跺了跺腳,轉頭瞅見了坐在旁邊正悠閑自在的喝湯的女人,她憤憤的一指,詰問道,“是不是因為她?”
林初抬起眼,不用說她心裏也清楚,要是拿自己的條件和這個女孩相比,自己肯定是比不過的。
道理她都明白,可唯獨自己心坎裏麵自打這個女孩出現起就覺得不舒服,女人不禁用手摁了摁自己的胸口。
“沒事吧?是不是不舒服?”裴修鶴發覺林初的臉色不太好後,有些慌亂的問道,“我叫醫生過來吧。”
蔡子月見他根本就不理會自己氣不打一處來,她咬住了自己牙,用一種控訴的聲音質問道:“你究竟是愛我還是愛她!”
愛?男人唇邊驀地浮現出冷笑,視線的溫度也隨之下降。
隻不過是雲山市排不上號的世家,就敢和他這樣叫板?
他承認博易國際起步的時候,他的確借助了蔡子月哥哥的力量,可商人之間的事情除了利益還能有什麼?
斷然是她哥哥,也沒有敢提出讓裴修鶴和自己妹妹結婚這種事情。
蔡子月被他冰凍一般的視線逼得後退了一步,然而她依舊高高的昂著頭,站得筆直筆直的,一副問心無愧都要樣子,“難道這種事情不講究一個先來後到麼?我比她——啊!”
一記清脆的耳光讓女孩閉上了嘴,捂著腮幫用一種控訴的眼神看著他們,就像是在看一對狗男女似的。
周圍的圍觀群眾也是議論紛紛,身處風暴中心裏的林初慢吞吞的吃著鹵蛋,眉頭都沒有抬一下,渾然不在意般的輕鬆自在。
裴修鶴看到她這樣驟然變冷的態度心裏就和針紮似的,他應該早一點把蔡子月弄走的,懊悔的情緒還沒來得及蔓延開,就看見女孩一把掀了女人麵前的碗。
熱氣騰騰的羊肉湯在冬夜裏化作白色的霧氣向上空飛去,就像是林初逐漸飄遠的思緒。
她這時才認識到,自己剛剛和男人走的是多麼的近,近到……不像是朋友。
女人心裏暗驚,不知道什麼時候起,她已經開始習慣有裴修鶴站在自己身邊了,和陳政不一樣的是,他的存在是溫和的,即便她渾身都長滿了紮人的刺,可他始終包容至極。
“鶴哥哥,你以前不是這樣的……是不是…是不是這個女人跟你說了什麼?”
“蔡子月,我最後警告你一次。”裴修鶴收回了落在女人身上的視線,語氣和姿態變得愈發的堅定,“她不認識你,也沒有說過半句你的壞話,至於拒絕你,那是因為我已經結婚了。”
蔡子月驟然聽見了這個消息,頓時如遭雷劈!他已經結婚了?和誰?她怎麼不知道?
林初也在發愣,她感到男人強有力的手臂環住了她的腰肢,耳畔是他醇厚而又寵溺的聲音,“就是她。”
“這不可能……”女孩後退了幾步,不可思議的喃喃自語道,“你們、你們連婚禮都沒有……”
“沒有婚禮就不能結婚了?”男人挑眉譏笑了下,似乎在嘲諷她的無知,“所以今後不要在糾纏我,否則蔡家也不想明天在報紙頭條看見你插足別人的婚姻吧?”
那句話裏是無盡的寒意,蔡子月先是瞪了眼林初,緊接著淚眼婆娑的看著他,無悔道:“沒關係,我始終等著你,就算你不來……我也等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