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還沒等她說完,就聽見裴總裁的聲音不容置疑的響起,“去半島別墅。”
林初驟然睜大了眼睛,去那裏幹什麼?
“不,我回宿舍就好了。”她斷然拒絕道。
男人卻問:“你在怕什麼?”
“什麼都怕。”林初一笑,但能看見那張臉的人都很清楚,她是在生氣。
林初當然很氣,因為論誰遇見一個完全不聽別人的話的人都會這樣。
也正是裴修鶴這樣的態度,才使她想通了一件事情,第一次提出送她回去的時候她將林思恩和陳政捉奸在沙發,這一次送她回去,又會發生什麼事情呢?
裴修鶴倒是被她的話給堵住了,半晌後才囈語般的說:“逃避是沒有用的。”
輪到林初怔住了,自從出事以後,她就再也沒有回過半島別墅,甚至把房子掛出去買也被她交給了肖瀟去做。
就像是手裏的棒棒糖掉在了地上,林初嫌棄它髒,縱然那糖甜美到了極致,也不願意伸手再去觸碰一次。
說到底,就是不敢麵對罷了。
她瞥了眼後視鏡,卻正好同男人的撞上,視線交彙的刹那間,她在男人臉上看見了隱隱的怒氣,是那種恨她不敢正視自己的憤怒。
為什麼?林初微微的睜大了眼睛,她的一切和裴修鶴又有幾毛錢的關係?
虞珞頂著巨大的壓力將車開到了半島別墅,進門時,林初注意到保安看她的眼神有幾分奇怪。
她一麵告訴虞珞該把車開到什麼地方,一麵關注著自己的房子。
很快,林初發現了不對勁兒的地方。她離開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了,應該說除了她沒人能夠打開那扇門。
就在此時此刻,她的家燈火通明,還隱隱約約的傳來了男女說話的聲音和孩子玩鬧的聲音。
這是怎麼回事?
林初下意識的看向裴修鶴,但男人的臉上卻透露著戲謔的表情,似乎打算旁觀她怎麼處理這件事情的。
她幾乎是以衝刺的速度跑到自家門口,在以往裝了密碼鎖的位置隻剩下一個背殼,證明曾經這裏有東西存在過,大門也被人給換了。
虞珞剛要下車,眼睛不經意間瞄到了後視鏡,正坐在後座上的男人的眼睛裏麵有探尋的光芒。
沒錯,裴修鶴就是故意的。
他很早以前就派了光頭過來盯著半島別墅,自然也對林思恩私底下的手段了如指掌。
現在說出去誰會相信呢?林初居然被阻擋在了自家門外。
她正要抬手砸門問個清楚,舉起的手被虞珞一把抓住,“初初,你這是要幹什麼,好端端的砸別人家的門幹什麼?”
“這就是我家!”林初大聲的糾正著他的說法,若是仔細看的話,能看到她眼尾因為激動而透露出的一抹豔麗的紅色。
虞珞愣住了,原來裴修鶴才是那個要搞事情的人。
這時,緊閉的大門吱呀一聲開了,穿著圍裙的女人警惕的看著站在門口的男人和女人,她用嗬斥的語氣問:“你們是誰?”
林初很少動怒,但是這一次和以往不一樣,這棟別墅對於她來說,是一個父親對自己女兒的最後一段念想。
她怒極反笑,本就生的很美的容貌陡然變得淩厲的像是一把刀,“這棟別墅是我的,我倒要問問你是誰。”
女人有些抵擋不住她的氣場,扭頭朝門裏喊道:“老公!快出來!有人來找事了!”
林初挑了挑眉,很快從裏麵鑽出來了個中年肥的男人,挺著一看就是酒桌上練出來的將軍肚,臉上滿是膩膩的油光,仿佛是八百年沒洗過臉了似的。
“就是她,她嚷嚷的說這是她家的房子,明明是我們簽合同租來的。”女人陰陽怪氣的對男人訴苦道,語氣聽上去讓人特別的不舒服。
男人一雙小眼睛上上下下的把她打量了一遍,臉上露出了曖昧的神色。
大冬天的一個長相完美的女人穿著身漂亮的禮服來敲門,後麵還跟著個男人,他咂嘴在心底琢磨著,除了出來賣的還能有什麼呢?
想到這裏他對自家老婆嗬斥道:“你對人家客氣點,萬一是走錯了門兒呢!”
那種眼神林初再熟悉不過了,錢局長以及那些垂涎美色的人經常會露出這樣的表情。
她在心裏厭惡極了,恨不得當場把這個男人踢下台階。
女人不情不願的進去了,走前還狠狠的瞪了眼林初,仿佛是在警告她不許勾搭自己的丈夫。
“說吧。”男人猥瑣的搓了搓手,“你們是哪個場子的?包夜要多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