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就像是遇見了腥味的蒼蠅一般,黑壓壓的頭頂和黑黢黢的長槍短炮齊刷刷的占據了她的視線。
“聽說你是參與第二中學案件的法醫,請問現在案子有什麼最新進展麼?”
“案件已經過去了這麼多天我,為什麼還不見你們公布凶手是誰?”
“你們是不是存在辦案不利的嫌疑?”
“你們——”
“請問……”
七嘴八舌的聲音從四麵八方傳來,直直把林初吵得頭昏腦漲的。
她一記眼刀拋給說得最起勁的那個記者,然後用沉穩的聲音說:“現在一切處於保密中,有最新進展我們會及時通知媒體。”
“也就是說你們自己也認為自己解不開這個案子咯?”
林初看向發問的那個人,唇邊是微涼的笑意,“我有這樣說過嗎?”
女人漂亮傲氣的臉龐被定格在了大屏幕之上,裴修鶴托腮拿著遙控器按下了暫停。
這麼多年不見,林初變得牙尖嘴利的,就連他也吃過一次虧。
再次相逢後的畫麵從裴修鶴眼前飛過,讓他嘴邊不自覺的掛上了溫暖的笑意。
白謙站在他身後,稍稍躬身報告道:“已經查清楚了,是第一起案件被害人的父母報的媒體。”
坐在沙發上的男人雙腿交疊,宛若黑夜般的眼睛看向了他,“讓這個人閉嘴。”
白謙惶恐的低下頭,“是。”
裴修鶴起身走到辦公室的落地窗前俯視著車水馬龍的街道,聲音冰冷不帶一絲感情的問:“陳家現在怎麼樣了?”
“已經用子公司收購了其20%的股份,其中有兩個股東表示願意出售給我們他們手中持有的43%,隻要您下令,陳氏就可以易主了。”
“暫時不用。”男人拿起遙控器關了大屏幕,雙手背在身後緩緩踱步,“陳瑜那邊呢?”
“陳小姐一直待在陳家別墅裏。”白謙說,“我們的線人沒有報告她和別人接觸的消息,隻不過……”
“隻不過什麼?”
“陳政無法生育的事情已經被陳家人知曉,陳國梁可能開始考慮讓陳小姐結婚生子繼承家業了。”
裴修鶴勾起唇,露出了個凜冽的笑意,“在他眼裏,兒女隻是傳宗接代的工具。不,應該是在所有家族掌權人的眼裏,都是這樣看待著自己的親人。”
白謙抿進了唇,他跟隨裴修鶴這麼多年,對這位土豪的身世也有所了解。
除了唏噓還是唏噓。
“那接下來我們要怎麼做?”白謙問。
裴修鶴像是想起了什麼,忽然問:“律師給她帶過去了嗎?”
“已經推薦給了肖小姐,由她代為推薦給林小姐。”
“那協議書呢?”
白謙翻了翻手裏的文件,“已經在前幾天送到了陳家別墅。”
男人聽了有些意外,“其他人什麼反應?”
“陳家父子起了衝突,目前不清楚協議在誰手上。”
白謙還想繼續說,然而站在窗邊的男人卻對他豎起了表示噤聲的手勢。
裴修鶴接起電話放在耳邊,沒有先說話。
“把那具屍體放回去,已經做完解剖了,停屍房今天來了兩具新鮮的,記得拉出來剖了。”
電話那端的女聲正在流暢而連續的下的命令,如果忽略掉那些令人背寒的名詞的話,恍惚間讓人誤以為她是叱吒商場的高層指揮。
過了好一會那邊才注意到電話已經接通,但出口的名字卻不是裴修鶴的。
“二少爺,你什麼時候才回來,科裏人手不夠了。”林初說。
“誰是二少爺?”
優雅醇厚的嗓音響起,林初這才意識到自己居然打錯了電話?!
正在她尷尬得不得了的時候,裴修鶴又問了一遍,“誰是二少爺?”
“嗬嗬…”林初尷尬的笑了聲,“是我這邊的一個同事,不好意思,可能是因為太忙了打錯了,那我就不打擾你了,再……”
“不打擾。”裴修鶴說。
她愣了愣,這是什麼意思?她手頭的事情堆了一堆又一堆,根本沒那個CPU去思考這個問題。
“對了,你和陳瑜的事情我看見了,挺般配的。”林初鬼使神差的冒了句。
“你‘打錯’電話,就是為了和我說這個?”
不知道怎麼的,她覺得裴修鶴的語氣非常非常的差,下一秒鍾就要暴跳如雷了似的。
況且她本身就是打錯了電話啊,又沒有說謊。
林初還沒來得及解釋,電話就被裴修鶴掛斷了,她聽著忙音一陣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