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認為裴修鶴是個完美的人,事實上也是如此。
然而,除了他最親近的人以外,沒有人知道鼎鼎大名的裴修鶴自小患有超憶症。
那是一種極為罕見的病症,意味著他的大腦不斷自動記憶著他身邊發生的所有事情,也意味著不論是快樂還是痛苦,同樣被他銘記。
人是種會遺忘的動物,然而當身邊的人逐漸忘卻的時候,唯獨他留在原地,守著那些回憶過活。
所謂的完美主義,隻是超憶症的並發症而已,裴修鶴從不出錯,好似精準的儀器,冷冰冰的毫無生氣。
“放手。”
比外麵的寒夜還要冰涼的聲音在他耳畔響起,入眼的是林初愈發冷淡的臉龐,那雙通透的眼睛裏蘊含著悲痛和憤怒,感情濃烈到令他一怔。
下一秒,裴修鶴拉著林初從大門走了出去。
他步伐又急又快,林初許久沒有穿過高跟鞋了,竟然一路上都走得跌跌撞撞,好幾次臨摔倒前被前麵的男人大手一撈,扶了起來。
“裴總裁,夠了,你可以放開我了嗎?”林初不明白這個土豪忽然發什麼神經,說不定還真的需要心理醫生幹預一下。
這份外快的錢應該夠她給妹妹做下學期的生活費了。
酒店經理聽到消息趕來的時候,裴總裁正拉著一個女人以當神殺神當佛殺佛的氣勢往前走。
經理頓時要嚇得要跪了,別說被牽著了,就算是從裴總裁車上下來的女人他都沒見過,這是天要下紅雨了嗎?!
他趕忙去通知各部門夾好尾巴做人,千萬別惹裴總裁生氣。
可裴修鶴才不管別人怎麼看,他隻知道,他找到了想要找的人。
林初感到握住自己的手又緊了緊,頓時難捱的呼痛起來,“你到底要帶我去哪裏?”
男人並不回答,隻是拉著她進了電梯,然後按下按鈕。
他比林初高處一截,使得林初必須仰著頭才能看到他的臉,那雙宛若夜空的眼睛裏現在滿是驚訝和不可思議。
“你還記得我嗎?”裴修鶴試探性的問。
林初敏銳的捕捉到了其中的一些細節,她看著裴修鶴俊美如同天神般的臉,啞然失笑,她記得如何,不記得又如何呢?
“不記得了。”林初坦然的答道,“我以前是和裴總裁見過麵嗎?如果是的話,我很抱歉,我什麼都不記得了。”
裴修鶴慍怒的握住她的肩,將她推到電梯壁上,他微微俯身,男人身上淡淡的薄荷香氣與女人身上的馨香糾纏在了一塊兒。
“為什麼?我就那麼惹你討厭?所以你要忘記我?”他連續發問。
“和我個人感情無關,是因為一些意外,我把一切都忘記了。”林初抿了抿淡色的唇,臉色在燈光下顯得格外慘白,“我要回家了,還請裴先生自重。”
她說完推了推男人的肩膀,示意他放開。
然而,男人卻紋絲不動,仿佛在考慮她的話的真假和可信度。
“那我送你回去。”
裴修鶴死死的盯著她的眼睛不肯放鬆,兩個人對視半晌後,誰也不相讓,最後林初舉起手退步了。
在酒店的地下停車場裏,停著幾輛裴修鶴的車,據他說是為了方便所以放這裏的。
油門轟鳴,一輛跑車以一個漂亮的甩尾漂移停在她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