砍柴為籬,種三株桃樹。擷禾為米,再釀兩甕清酒淡如水。摘花撚汁,把新婦的眉心染醉。爆竹聲聲,舊屋新啼不曾覺累。小鹿呦呦,喚小丫剪幾枝梅熱兩壺酒。記當年青梅竹馬,誰人能忍棄杯?
——貓膩
緩緩睜開眼睛,卻是一片片的青色,費力地眨了眨眼睛,終是可以看清了些,映入眼簾的卻是青色的帳幔。頭頂是一襲一襲的流蘇,隨風輕搖。身子不適的動了動,想要撐起身來,卻傳來陣陣疼痛。
既明忍著痛,將身子調了一個舒適的姿勢,閉上眼睛,靜下心緒來感受身體的傷勢。
念力在體內緩緩探析,這是個精細活,半點也馬虎不得。流過氣海雪山,滑過那星羅棋布般的身體諸多穴竅,少年越發顯得臉色蒼白,少年明白,他的傷勢卻是又重了幾分,是他強行調用念力所致。可是他卻不得不這麼做,想他既明好歹也是年輕一代的翹楚,如今雖身受重傷,躺在這不可知之地,怎可不慎重幾分?
每一位修行的人,境界到了,醫術也就水漲船高似的跟上來了,治病還有望聞問切呢,不清楚病因,怎麼養?既明心裏清楚的很,自己身上的外傷卻是無甚大礙,月餘左右便可痊愈。可這經脈所受傷勢,沒三四個年頭難以恢複,經脈傷,卻也是急不得。
探清楚自己的傷勢,既明將目光轉向了這個醒來的古怪地方,這房間倒是布置的奢華雅致,就是不知屋頂那掛著的幾片貌似鐵質的東西是為何物,還有窗前,那方方高高的東西甚是古怪。
將視線轉至窗口方向,窗外,假山,小池,碧色荷藕,粉色水蓮。不時有小婢穿過,腳步聲卻極輕,談話聲也極輕。那窗竟也不同尋常,布滿了琉璃,還可以透過琉璃看至外界,這奢華景象,莫不是自己被唐國皇室救了不成?可皇室與自己無甚關係,甚至算起來,還有那麼一丟丟的小怨,以大公主那性子,見自己受傷不再落盡下石也就罷了,怎還會吩咐人來幫自己包紮傷勢,況且後宮還能住進男子不成,雖說以自己的絕世容顏被認成女子的可能性極大,太醫也不是吃幹飯長大的,況且,皇帝和皇室中人還能不識自己不成...
既不是皇室,那這又是何方呢?
自己失去意識前卻是身處唐國腹地,處於他國的可能性卻是不大......
既明目光盯著屋內布置,心中卻是流轉了幾個想法,皆有些不像,一時之間不免有些頭疼,卻正在此時,門緩緩推開了...
隻見進來一青色宮裝侍女打扮的女子,看其衣飾打扮皆與自己所認知不同,長的倒是眉清目秀,但與自己相比,還是差了不少。
“你醒啦,你昏迷已有些許時日哩,主子盯你盯得緊了些,你且先修養,待我去向主子複命。”
青色宮裝侍女說完,也不待既明回話,便急匆匆的小跑出門,看樣子是向其所謂的主子複命去了。也不知此間主人是誰,與自己是否相識,罷了罷了,等其過來一看便知,也不去猜測了,聽侍女的話,此間主人與自己相識可能性很大,很大...
不待既明細細回想是否認識的人來,便見一有孕女子,帶幾位侍女推門而進,女子生的倒是極為好看,眉宇間帶有些英氣,不似凡俗間女子的樣子。
“你們暫且退下。”
那女子屏退左右,將門關上,卻是從身後拿出一卷書冊來,既明看了一眼書卷的樣子,顏色,模樣與自己隨身所帶的書卷倒是極為相似,不,應該就是自己的。書卷中記載倒也不是甚機密,是自己師尊在書樓抄寫的詩詞罷了,自己早已熟記,每日開來不過是外出在外,留個念想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