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情況下,學校校長都是吉祥物一般的存在,主要負責與外界的交往接觸,不參與日常事務。副校長才是最大的管事的人。
“進教室來說吧!”李副校長笑眯眯地說,幾人走進教室,教室裏早已經被清空了,“我們其實昨天就知道你是市狀元了,不過沒有打擾你。今天我親自來告訴你,是想跟你說一下,對於市狀元,咱們學校的獎勵情況。”
嗯?市狀元還有獎勵的嗎?阮恬有些疑惑。
餘主任看她這樣子,瞪了老鄭一眼:“老鄭,不是讓你告訴阮恬的麼!我在一班都講了。”
老鄭咳嗽一聲,不好意思,最近實在是太忙,他忘了。
“這些不重要。”李副校長揮揮手,繼續說,“阮同學,是這樣的,我們學校考上清北的學生,每人將獲得五萬獎勵,然後如果能考上市狀元,又另外有十五萬的獎勵。還有咱們區教育局,對於清華學子,也有個五萬的獎勵金額,另外還有龍劍基金助學會,對於優異學子也會提供三萬的獎勵,覆蓋你在學校的學費。這筆獎金,我們會陸續分發到你的賬戶。不過得麻煩你,在8月8號那天到區教育局領一下獎。哦對了,還有新生開學的時候,也能不能麻煩你,回到我們學校演講一下。你放心,你大學的開學時間是晚於咱們的開學時間的。”
阮恬已經愣住了,不怪她,這麼一加起來,她將得到二十多萬的獎金!
她一個窮學生,長這麼大,哪裏見到過這麼多錢。
看她久久地不回答,老鄭不得不出言提醒了她一聲:“阮恬?”
阮恬才回過神,演講這種小事,自然是沒什麼的。“謝謝校長,這當然是可以的!”
“這孩子高興傻了。”老鄭笑著說,領導們也跟著笑,“是該高興高興的!好了阮同學,我們不打擾你了,你好好跟你的同學們聚聚!”
阮恬也終於露出久違的笑容。
*
當天回家,阮恬就告訴了父母這個好消息,阮父阮母自然高興,準備了豐盛的晚飯,叫上了大伯一家一起過來吃飯。
電視裏放著熱鬧的節目,一家人熱烈地討論著。
大伯父說:“也就是說,甜甜的清華是能穩上了?”
阮恬點了點頭:“應該是沒問題的。”其實即便沒有自招考試,憑借她這次的成績,硬上也是可以的。
“咱們恬恬太厲害了!”大伯父給她夾了個雞腿,“等你考上清華,叫你哥哥給你賣個電腦。他現在工資可高了,有一萬二一個月呢!”
阮東是寡言少語的個性,聞言把嘴裏的菜咽下去,笑笑說:“好啊。”
“哪能花東子的錢!”阮父連連拒絕,“他還要攢錢取媳婦的。甜甜這次,可得到了學校一大筆獎金呢!”
“那不行,阮東就是甜甜的親哥哥,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妹妹考上好學校,哥哥哪裏能不獎勵!”大伯父又說。“甜甜的獎金是甜甜的,咋能混作一數!”
飯桌上格外的熱鬧說著話。阮父跟自己大哥話說,阮母和大伯母商量著,讀大學的時候一起送阮恬去。
因為阮東要先去上班,吃完飯就要走,父親就讓阮恬送他到小區門口。
阮恬送阮東出門。到了樓下,阮東突然站住。
“堂哥?”阮恬疑惑,他在看什麼。
“這個給你。”阮東突然從口袋裏拿出一張卡,遞給阮恬,“密碼是你的生日。”
阮恬皺眉,這她哪裏能要!阮東出獄才多久,哪裏能攢下多少錢,她立刻退還給他:“這不行,我不能……”
“不要推辭,就當是你代哥哥完成夢想。”阮東強行把卡放進妹妹的衣兜裏,“錢不多,隻有一萬。哥哥也不管你是不是上清華,隻要你還在上學就好。而且你一個女孩子,到了大學,花銷的地方還有很多,……甜甜,這錢你要是不拿,哥哥就當你,以後也不想認我這個哥哥了!”
他話說得這樣重,阮恬又怎麼能不要。
阮東這個人就是如此,他心性堅定,想做的事必須會達成。
阮恬隻能收下這張卡,她了解阮東,她要是不要,他有一百種方法給她。那就等以後,她加倍地報償給他吧。
“謝謝哥哥。”阮恬抬頭說。
阮東才摸了摸妹妹的頭:“哥哥要早些過去了,最近會所安保比平時嚴格。你先回去吧。”
阮恬聽到這裏,突然意識到什麼,猛地抬起頭:“哥哥……你們會所,怎麼了?”
“嗯,我也不算清楚。”阮東道,雖然他最近升任了安保主任,但對於上頭來說,他們還是個底層打工的。“好像是大老板出事了,還挺嚴重的。”
大老板出事?那跟陳昱衡有什麼關係?
難道他是因為這個,才不來高考的?
阮恬連忙問:“那你知不知道,大老板究竟是誰,出什麼事了?”
阮東搖頭:“這我們是不會知道的。行了,這些事你問來做什麼,趕緊回去吧,哥哥先走了。”
阮東說完就先走了,留阮恬一個人想了許久。
這個大老板,是不是陳昱衡一個很重要的人,或者就是他家裏出事了?
可究竟是什麼事,讓他高考也不來,甚至都不再聯係他們任何一個人呢?
阮恬並不知道。
她正準備上樓,突然聽到手機響了。
她接起手機,發現是個不認識的陌生號碼。陌生號碼她一般是不接的,但是電話響了很久都沒有斷,她才接起來喂了一聲:“哪位?”
電話那頭傳來微弱的電流聲,甚至是輕微的呼吸聲。但是沒有人說話。
阮恬突然想到了什麼,心中一動,低聲問:“陳昱衡?”
那邊還是沒有說話,阮恬就淡淡道:“既然你不講話,那就掛了吧。”
她正要按掛斷,那邊終於開口了:“……阮恬。”
他的聲音非常沙啞。
“你究竟怎麼了?”阮恬追問,“你到底在哪裏,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你回過頭。”他說。
阮恬回頭,發現一輛車停在背後,是一輛黑色的Benz,天色太暗,再加上這車是黑色的,她都沒注意到它停在這裏。
阮恬掛斷電話走過去,打開車門,撲麵而來一股煙味。他坐在外側,長腿跨出,穿著一身非常正式的黑色西裝,白襯衣。襯衣領口鬆開,他的鎖骨非常漂亮。她從沒見過他穿這樣的正式,竟然非常的帥。
十多天不見他,他似乎瘦了一些,但高大的他仍然塞滿了副駕座。
“你究竟……”在阮恬要問他什麼的時候,他突然一伸手,將阮恬拉入車內,緊緊地抱著她,關上了車門。
他沉重的呼吸聲在她耳畔,緊緊地將她抱在懷裏,然後吻她的眉眼,她的臉頰。
阮恬本來想推開他,但是熾熱的吻不斷地印在她的臉頰上,想到他這樣的異常,她也就放鬆了,任他抱著親。甚至用手反摟住了他的肩膀。
但沒多久,他的呼吸漸粗。
盛夏的時節,阮恬出門隻穿了T恤和半身裙,薄薄的一層布料,少女的身體柔軟得不可思議,帶著特有的馨香,更何況她還乖順地靠著他,任他親。兩個人呆在狹小的車內,誰能受得了這樣的誘惑。
阮恬很快感覺到坐著的大腿滾燙起來,他的手也越發用力。
但是很快,他就放開了她,不再親她,但仍然讓她坐在大腿上,抱著她。
“阮恬……”陳昱衡抬起她的臉,在車燈下看著她明淨的麵容,低啞地說,“你現在要答應了,你必須要答應了。”
她答應過他的。
阮恬先沒有回答他,他就是摳字眼,她如果不是答應他,會坐在他懷裏任他親麼。
“究竟怎麼了,你為什麼沒有參加高考,是不是家裏出什麼事了?”阮恬先問他,“而且沒來參加高考,為什麼不打電話說一聲?”
陳昱衡沉默,那種沉默很難說清楚意味,阮恬隻覺得他十幾天之間,變得有些不一樣了。之前他是少年,現在,他似乎學到了什麼或者經曆了什麼,整個人開始變得成熟,或者有更多她看不懂的東西。
“是我父親出事了,在美國被槍擊。”陳昱衡淡淡說,“得知出事,五叔帶著我連夜飛美國。我也根本不敢給你打電話,那種環境下……在美國熬了十天,等著老頭脫離危險期。然後國內公司又亂了,五叔在美國走不開身,隻能我隻身回國處理。被那幫孫子算計……我本來,是不應該來見你的……”
但是,他又是真的很想來見她。知道那些事,他就更想來見她。
一看他的模樣,阮恬就知道,他這些天少不了苦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