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說了幾句話,簇擁著艾飛走進大廳:“還是家裏更舒服啊!”在把自己扔進沙發之後,男人簡直都要舒服的呻吟了:“你們是不知道,在硫磺島的拍攝是多麼辛苦,整天鼻子裏聞的全都是硫磺味兒,唔,連我的身上都是了。去洗個澡!”
艾家國突然撇撇嘴角,大聲說道:“我就說嘛,爸爸身上的味道好難聞的!根本不是原來的爸爸了!”
眾人一片大笑!
洗過一個舒服的熱水澡出來,井子居然在臥室的床邊坐著,看她的樣子是有什麼話想和自己說:“有事?”
“小艾君,您剛才回來,就和您說這樣的話,很是對不起。”井子慢吞吞的站起來,很是規矩的一個鞠躬:“但是,如果再拖下去的話,恐怕就不好了。所以,請您原諒。”
“說什麼呢?搞得這麼鄭重其事?說吧,什麼事?”
“是……關於孩子的。”井子下意識的撫摸著自己還未見隆起的小腹:“我們曾經說過,幸子是最後一個孩子,現在……您真的認為生一個比他的侄子或者侄女更小的孩子,是個好主意嗎?”
“什麼侄子……啊!你是說早機子的孩子吧?”男人把浴巾扔到一邊,赤身裸體的拿起新的內衣穿上:“我不會認為這有什麼問題啊?雖然我們的孩子比早機子的孩子還要小,但是這又能代表什麼?這樣的情況在日本,也不是絕無僅有的事例吧?你別想那麼多……”
“老公!”女人的聲調提高了一點:“您真的認為,一個女人過了45歲還……要有這樣的事情,是可以接受的嗎?”
“對不起,我不是女人,理解不來你的話。說點我能夠聽得懂的吧?”
井子氣結,一屁股又坐回床上:“總之……我不想要。”
“不想要什麼?孩子嗎?”艾飛的眼眉皺了起來:“井子,別做傻事啊!”
“老公啊,人家會笑話的。求求您嘛?還不行?求求您?”
“井子,還記得上一次我們在瓜島的酒店見麵時您和我說過的話嗎?您說,萌子,修身,還有小國君都是我們兩個的孩子,任何一個人受到傷害,您都是不能忍受的,怎麼現在……對於這個沒出生的孩子,您會變得這麼冷酷呢?我知道,他現在甚至還不能算是一個有自我意識的生命個體,但是作為他的父母,難道我們不應該在任何可能的情況下保護他嗎?反倒要剝奪他生命的權利?你有沒有到醫院去見到那些引產的女人?你認為隻是那種手術的痛苦讓她們難過嗎?不是的!而是在她們體內的生命,不願意就這樣放棄生存下去的權利,做出的反抗!”
“誒?”
“我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你變得這麼冷酷的?就因為別人會笑話?你就要剝奪你的孩子的生命?井子,不要說我沒有事先通知你,如果你真的敢做什麼蠢事的話,後果是你不能接受的!”穿上衣服,艾飛拉開了房門:“剛剛回到家就給我這樣一個壞消息,真是何苦來哉!”
看著丈夫的身影消失在門口,井子委屈的扁起了嘴唇。
總算還好,到了用餐的時候,夫妻兩個都能克製心中的不悅情緒,表現得很是正常:“爸爸,這是給您做的,您最愛吃的金槍魚壽司。”
“啊,是早機子下廚嗎?唔,和你做師生多年,還不知道你有一把這樣的好手藝呢。小薰君有福氣了。”
當年是師徒,現在的翁媳,雖然不是第一次在一起用餐,這樣的關係還是讓早機子羞澀,臉蛋紅撲撲的把壽司放在他麵前,女郎在位置上坐了下來:“唔,很好吃。謝謝您,早機子。”
“如果您喜歡的話就多吃一點。”雨宮熏有點不太自然的拿起了筷子,卻“啊”的輕叫了一聲,回頭看看妻子,再看看母親和周圍的孩子,年輕人一樣紅了臉,嘴巴張合幾下:“爸……爸。”
一口壽司卡在喉嚨裏,上不來下不去的那份難受勁就別提了!使勁把沒有咀嚼完的食物咽下去,男人甚至手足無措起來:“呃……呃!好的,呃!”
看他們兩個人這份緊張的儀態,即使是井子,也忍俊不禁的輕笑起來:“好啦,大家吃飯吧。”
“嗨~咿!那麼,我開動了。”孩子們也懂事了,知道這時候說什麼都會更讓兩個人尷尬,一個個低頭拿起自己的筷子吃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