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劇組中負責外圍工作的一群來自電視台的人員,其他的演員誰也沒有來過艾飛的家,所以,在中午用過餐,來到莊園之後,艾飛的第一件事就是帶領眾人在莊園裏轉了一大圈——倒不是他有意顯擺,而是應同事的要求——在1960年代的日本,能夠住得上這樣的住宅的,絕對都是在社會上有一定地位的人士——因為經濟正在複蘇的原因,更多的是一些獲得成功的企業人士,據艾飛的了解,貌似文化界他還是第一份呢!
眾人半是真心,半是吹捧的嘖嘖稱奇了一番,重新走回到大樓前:“好大的莊園啊?先生,大約有多少畝的建築?”
“呃……”這件事艾飛也不知道,還是橫路眾泰恭恭敬敬的一個鞠躬:“一共是45畝的土地。”
“45畝?這麼大啊?”一句話自然又換來了大家的一片驚呼。
“啪啪!”艾飛拍了拍手:“我們準備一下吧,孩子們等一會兒就要回來了,到時候他們一定會跟著搗蛋,還是抓緊時間吧?”
一眾演員不知道內情,心中納悶:孩子回來就不能正常工作了?這算什麼理由?電視台的職員卻是知道他是多麼的疼愛自己的孩子,在外人看來,這種疼愛甚至已經到了寵溺的地步。想來也正常,孩子們幾時見過拍攝電視劇的?而且還是在自己家裏拍攝?一定是很熱情的參與進來吧?當下呼嘯一聲,開始了忙碌的準備工作:化妝,換衣服,準備用餐的器具,拉上餐廳的窗簾,打開燈光,安置攝影機,一切很快到位,就等導演發布命令了。
“先生?先生?”
“哦!”艾飛把導演筆記放在一邊抬頭看了一眼:“可以了嗎?”
“嗨咿!一切都已經準備就緒,可以開始了。”
艾飛猶豫一下:“一本君,嗯……”
“是的,先生?”
“先把大家招集起來。有點事想和大家商量。”
“嗨咿!”
等到眾人聚齊,艾飛站了起來:“諸位,今天的拍攝是在我家進行,和從今天淩晨開始的酒店拍攝和早晨的銀行拍攝不同的是,我們有著充足的時間和空間,但是我想,今天的拍攝我們是不是可以用一種全新的方式來進行?就是長鏡頭的走位來拍攝?”
“…………”
“不明白?就是一個鏡頭盡可能的拖長,讓演員在機器前進行淋漓盡致的發揮,而不會因為頻頻的喊停而造成感情和情緒上的脫節。我舉個例子吧:等一會兒我們要拍攝的是萬數子嫁到萬表家之後和一家人第一次共進晚餐的場景,在這一次的晚餐過程中發生的事情不用我來解釋,大家都已經通過劇本了解了。”
“……而我們這一次的拍攝,就是從一家人坐在一起用晚餐開始,一直到仲代君接到電話,匆匆忙忙的離開為止!”艾飛環視一周:“有人不明白嗎?”
“我有一個問題。”高峰秀子自從淩晨給艾飛鬧過一次之後,似乎收斂了很多,在片場都是很乖巧的完成自己的表演,輕易不肯說話,這一次卻發言了:“在這一次的晚餐的鏡頭中,有一個是我和吹石君近距離接觸的鏡頭,如果真的要用長鏡頭完成演出的話,這一部分您準備怎樣解決?”
“很簡單,後期剪輯。在長鏡頭的表演中,不會增加這一部分的戲份。”簡單的解釋幾句,艾飛的眼睛落在國分雅莉紗的臉上:“國分君,這樣的要求對您的表演的要求很高啊,能完成嗎?”
“嗨咿!可以的。”國分雅莉紗在劇集中扮演的是銀平的妻子萬樹子——就是前麵經高須相子提起過的,安田財閥的女兒——又一樁政治聯姻。按照劇本的要求,她的餐刀不小心落地,在彎腰去揀的時候,意外的發現坐在萬表大介身邊的高須相子正脫掉鞋子,用腳廝磨挑逗身邊的男人。這樣的場景對於一個剛剛結婚不久,從小受到嚴格的家庭教育的女孩兒來說絕對是駭人聽聞的,偏偏又不敢出聲,那份驚恐,厭惡和震撼都要通過臉部和眼神表現出來,所以艾飛會有這樣的說話——最主要的是,在長鏡頭裏,是沒有這樣的表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