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艾幸子在廚房緊張的忙碌的背影,艾飛陷入了痛苦的自責中:如果當天不是橫穿馬路,自己應該……?嗐!想這麼多做什麼?現在說什麼也都太晚了!
艾飛本來是21世紀初的一名大學生,主業是學習美術設計,在學校也算是風雲人物,學校舉辦的劇社,各種的社團都有參加,算得上是少有的多麵手,在剛剛進入到大學三年級的時候,就已經通過自己的努力獲得了某金融公司的聘書,甚至不用像那些被擴招進來的同齡人那樣,為了畢業後的工作而奔勞,卻怎麼也沒有想到,在畢業前不久,竟然因為一次車禍來到了1949年的日本!日本?活見鬼,天知道上帝是哪根筋搭錯了線,居然把自己扔到了這裏?神啊,救救我吧?
也許自己不用換名字是這一次重生的曆程裏唯一值得慶幸的事情吧?艾飛心中隻有想著,自己附身的男孩兒原來的主人叫艾飛,今年18歲,是東京上野獨立男子高中的一名高三學生,家中的人口嘛,母親艾幸子,負責家務和伺候丈夫孩子,父親艾豬太郎,曾經參加過侵華戰爭——當年是關東軍的一名少佐,戰爭結束的時候,被蘇聯紅軍俘虜,帶往西伯利亞的米基科夫戰俘營兩年,在北極圈嚴寒的空氣中苦苦煎熬的700多天,終於回到了祖國。除了一身的傷病和關節炎,他的左手的兩根手指永遠的留在了那裏,不過,不管怎麼說,他總算是活著回來了。
回到國內之後,在一些前期回國的戰友的幫助下,在一家鋼鐵企業做業務經理——他在戰爭開始之前的職位,這也是政府為了照顧在中國戰場上出過力的士兵的一種方法——日本政府對於這些人的照顧和安排總是優先考慮的。
玄關處的腳步聲響起:“回來了!”
“您回來了?”艾幸子第二次放下手中的活計,跑到門口迎接丈夫的歸來:“辛苦了!”
“唔……”艾豬太郎的聲音聽起來聽愉快,可能是酒喝舒服了吧:“天氣真冷啊?”
“是啊,所以說辛苦了嘛!”
“嗬嗬……”夫妻二人同時微笑起來。
艾飛在客廳中聽得清清楚楚,心中不屑:這也值得好笑嗎?貧瘠的國家,貧瘠的民族,見過什麼啊?
艾豬太郎倒是沒有想到兒子比他回來的還早:“啊,你回來了?今天很早嘛!明天還去嗎?”
“要去的。明天是最後一天,然後就放假了。”
“唔,放假就可以休息一下了。”艾豬太郎不滿的瞪了一眼四仰八叉的坐在榻榻米上的兒子一眼,嘀嘀咕咕著從口袋中掏出一個紙包:“生日禮物!”
“給我的?”艾飛真有點驚訝了,也學著艾豬太郎的樣子坐好:“真的嗎?”
“是啊。”艾豬太郎微笑著一回頭:“喂,孩子他媽,禮物呢?”
“啊!是的。”艾幸子不好意思的一笑,從廚房下麵的櫃門裏拿出一個大很多的紙包:“小飛君,生日快樂。”
艾飛把紙包用雙手接過來,在額頭的位置舉了一下表示感謝:“謝謝您,父親,謝謝您,母親。那麼,我就收下了。”一邊說著,他一邊打開了艾豬太郎送給自己的禮物:竟然是一塊手表!
還好的是,艾飛總算繼承了一部分屬於本來主人的記憶,對於日本人的這種生活中的細節大約知道一些——用一種在中國人看來無比誇張的口吻叫了一聲:“這……真是太感謝了!謝謝您!”
“這是我的手表,今天特別找人修理清洗了一下。送給你吧?”
“謝謝您,父親!”滿臉帶著笑容,艾飛打開了媽媽的禮物,裏麵是一頂毛線帽子。應該是媽媽用手織就的吧?他就這樣直接把帽子戴在頭上:“唔,很暖和,謝謝您,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