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柔心下一動,脫口問道:“你是說……是婉兒覺得虧欠她爸爸?”
莫問點了點頭道:“不錯,通過我這段時間對婉兒的了解,感覺到她隻有這一方麵的思想負擔……她看自己的生死很淡,唯一覺得不舍和對不起的就是她生命之中最重要的一個人……她爸爸……”
曾柔了解唐婉兒的情況,一聽莫問的話,覺得有些道理,點點頭,應道:“你說的不錯,我不止一次聽她說起過不知道如何報答姑父的話……或許她覺得自己早晚會死,唯一對不起和虧欠的,就是姑父……”
莫問不知道應不應該繼續和曾柔繼續討論下去,將話鋒一轉,又道:“不過,你也不用過於擔心,此次婉兒犯病,未必不是好事。”
曾柔疑惑地眯了一下眼睛,吸引了全部轉移到了莫問的身上,顧不上對剛才莫問的那番話多做思考,急忙問道:“怎麼說?”
莫問聲音一沉,說道:“婉兒所患的一種先天的烏毒症,這種病毒是父母遺傳下來的,她能堅持到今天,已經非常不容易了,這次犯病,把她體內所有存在毒素的地方都暴露了出來,也為我下一次的治療贏得了神算。”
曾柔聞言,先是一喜,隨即又想到了什麼,臉色頓時又拉了下來。
不管怎麼說,想治好唐婉兒的病,就必須要找到一種叫做‘麒麟草’的草藥,沒有這個東西,一切都是空話。
莫問所說的情況,又是一種理想化的情況,當然也是為了安慰曾柔才說的,也是在婉兒不能受到任何過激的刺激,或者說先要把她心中的那個顧慮和虧欠的東西給消除了,然後再配以莫問的治療,才能夠達到莫問所說的那個病情控製效果。
但是,唐婉兒真的能做到放下一切嗎?
恐怕很難,從小到大,唐駿為了她吃了多少苦,為了她付出了多少?唐婉兒是看在眼裏的,她是一個孝順的女孩,又是一個特別善良、單純的女孩,所以莫問說這些隻能是安慰曾柔的,想讓唐婉兒放下這些,幾乎是不可能的。
人是一個懂感情的動物,一個如此善良、純真的女孩,怎麼會看著自己的老父親這樣付出而無動於衷,這顯然非常不現實。
不一會,司馬雅琴和唐駿一人端著一盆溫水走了進來。
曾柔馬上讓到了一側,臉色一變,她是這個家的親人,看著自己的表妹如此受折磨,她的心裏也是非常不好受。
這個時候的唐婉兒,在銀針下,果然流出了黑色的液體,還發出陣陣的惡臭,莫問似乎對這種惡臭並沒有一點反感,馬上將幹淨的溫水放在床頭,打開那瓶‘葫蘆’形狀的藥瓶,將其藥瓶之中的藥粉倒入溫水之中,又將幹淨的毛巾丟進盆中,一根根銀針和檀木針被拔出,輕輕擦拭著那從唐婉兒身體裏流出的黑色液體。
動作輕柔、嫻熟,速度之快讓人覺得不可思議,快的甚至沒讓人看清楚,那黑色的液體就已經被擦掉了。
大約十幾分鍾後,莫問滿頭大汗地為唐婉兒做完了最後的清理工作,從他開始為唐婉兒治病到現在,足足用了兩個半小時的時間,消耗了他不少的真元。
頓感疲累的莫問,先是用被子蓋住了唐婉兒的身體,然後坐在一片,看了一眼身邊的眾人,笑著對那三個警察說道:“三位警官,你們辛苦了,這次趕到龍嚼鎮能如此順利,都是幾位的功勞,為了表示我的謝意,我請三位警官吃飯,如何?”
三個中年警察對視一眼,這頓飯他們誰也不敢去吃,其中一個對莫問笑了笑,恭敬地說道:“首長,我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不敢居功,這是身為一個人民警察應該做的,所以……對您的邀請,隻能表示謝意,我們也該告辭了!再見首長!”
莫問似乎早已料到這種結果,並沒有一點意外,笑著點點頭,說道:“那好吧,恕不遠送,如果有機會再相遇的話,我一定補請這頓飯!”
三個中年警察什麼都沒有說,隻是對這莫問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然後轉身離開了唐婉兒破舊的房子,開著警車離開了。
對於他們來說,莫問的身份是一個迷,他有可能是傳聞中的那個既囂張又瘋狂的醫生,也有可能是傳說中的神醫,甚至可能是哪個名師之後的大人物,他們倏然不知,其實莫問就是一個普通的醫生,隻是他為身邊的人,做了常人不敢做的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