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箱子裏麵的東西,大多是劉老頭這幾個月來都沒能出手的,是些什麼樣的貨色,劉老頭倒也心知肚明,都是成批成批的進回來,別人挑剩下的,見許東要自己想看看再說,劉老頭也就慢慢的退開。
許東有什麼樣的見識,劉老頭不是不知道,至少,這些東西用不著劉老頭去跟許東講解介紹,許東知道的,比劉老頭還多,這是不爭的事實,去跟許東講解,那根本就是班門弄斧。
再說了,劉老頭這個時候一門心思也全在方德宜坑他二十幾萬塊錢上麵,也沒心情去跟許東講解。
倒是許東,轉頭跟張君成、周琳兩人招了招手,說道:“表姐,表姐夫,這些東西,雖然價值不高,假的倒也不多,要不,將就著看兩件。”
張君成一聽說價值不高,頓時覺得要送老丈人,這些東西是不是有些掉價了,不過,許東一番好意,又說過沒什麼假貨,這就讓張君成猶豫著問了一句:“媽拉個巴子,什麼價?”
許東笑了笑:“這就要看你喜歡的程度了,差不多的,幾百塊,好點的一兩千,四五千的也有!”
一聽說都不帶“萬”的,張君成的腦袋頓時搖得像撥浪鼓:“我勒個去,幾千塊的東西,我怎麼拿得出手,媽拉個巴子,再怎麼著,也得要個十萬二十萬的,對吧,這個幾千塊錢的東西……”
周琳瞪了張君成一眼,嗔道:“誰說了一定要十萬二十萬的東西,那紫砂壺,五十萬,你要不要?”
張君成怔了怔,隨即笑道:“小琳,這怎麼說呢,不是明擺著兄弟鋪子裏好東西多些麼,到兄弟那裏去,不就……”
周琳偷偷掐了一把張君成,低聲嗔道:“隻要是真貨,又沒人說非得要價錢多高,要多貴重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嗎?再說了,許東那邊也是做生意的,你非要去沾他的便宜麼,要不,你讓他送你一件!你好意思?”
張君成嘿嘿的笑了兩聲:“那倒也是,小琳,那就聽你的,媽拉個巴子,你說怎麼樣就怎麼樣,嗬嗬……”
許東卻一邊看紙箱裏的貨,一邊說道:“張哥,我可不敢瞞你,其實,我們做這一行的生意,也是跟他們差不多,甚至有時候也在這些地攤上來淘,不過,要是我們淘來的貨,再轉手,那肯定就不是這個價,嗬嗬,不知道張哥你聽懂沒有。”
周琳蹲到紙箱邊上,一邊看著許東往外拿那些東西,一邊低聲問道:“許東,我就想買個四五千的,你幫我看看……”
許東點了點頭,低聲說道:“這些貨,大部分都是從一個很隱蔽的私人拍賣會上流出來的,價值的確不大,但是‘真’,這一點我可以保證,你要有看中的東西,就隻管買。”
周琳也不大知道為什麼拍賣會上會流出來這些東西,不過,既然許東說了可以保證是真東西,周琳倒是仔細地看了起來。
這隻箱子裏麵,同樣是用廢舊紙包裹者的一些東西,隻是包裹得遠遠不如讓劉老頭上了當的那個紫砂壺嚴實,品類倒是不少,銅的瓷的,雜七雜八,也有二三十件。
許東幾乎將紙箱裏麵的東西全部都拿了出來,擺了一地,周琳看來看去,也就看中一件七八寸高的壽星獻桃的銅件兒。
這件壽星獻桃的銅件兒,倒是精巧剔透,是四五十年代的工廠加工出來,作為出口賺取外彙的藝術品,價值約莫也就在三千左右,要說收藏價值,倒也算有些,關鍵是周琳看它是壽星,作為壽禮,也算是寓意深刻。
許東倒沒這麼想,一雙眼睛在一片物件上溜來溜去的看了好幾遍,這才笑著問周琳:“表姐,你就要這件?要不,你看看那對瓷仙鶴,寓意也不錯……”
許東說的那對瓷仙鶴,也是四五十年代的東西,兩隻仙鶴,渾身雪白,大約一尺高矮,一隻伸頭展翅,單足立地,一隻低頭覓食,神態悠然自得,栩栩如生,可惜的是,底座上的印款,被人生生銼掉,以致這仙鶴的來曆,就沒人能說得清了。
隻是周琳捧著壽星獻桃,有些愛不釋手,根本沒聽進去許東的話,隻點著頭說道:“這價錢……”
許東也不以為意,招手把劉老頭叫了過來,問道:“這要多少錢?”
劉老頭沮喪至極,哭喪著臉,說道:“小許,你是知道的,你就給個價,別虧我太多就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