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第三位顧客,是一個二十七八歲的男子,看起來有些時尚的發型,但顯然是很久都沒去打理過了,一雙三角眼裏布滿了血絲,眼眶卻黑得像大熊貓,嘴一張,露出一口黃黃的牙齒不說,老遠都還能聞到一股熏人的煙味兒,身上的“才子”西服很挺,但明顯的看得出來,袖口上的汙漬都有些微微發光。
偏偏這個年輕人一進門,發現鋪子裏麵有兩個如同天仙一般的女孩子,原本就血紅的眼睛,盯著桑秋霞跟喬雁雪兩人,就不肯把目關挪開,喉結也是一上一下不住的滑動著,這是在暗地裏不住的吞口水!
隻是無論鋪子裏來的是什麼人,桑秋霞都立刻站了起來,微笑著迎了上去,又很是甜美的聲音問道:“這位大哥,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嗎?”
這男子吞了一口口水,眼睛又斜斜的瞄了一下桑秋霞的胸部,這才笑眯眯的說道:“妹子,哥今天心情好,來照顧你們鋪子的生意,嗬嗬……”
這男子一說話,那股煙味兒立刻熏得桑秋霞趕緊微微將頭扭開一些,又禮貌的回道:“大哥,要是來出手的話,請到我們掌眼師傅那邊,如果是看中我們店裏的產品,請到這邊來看。”
這男子眼裏透著恨不得見桑秋霞摟在懷裏的神色,好不容易咂巴了一嘴巴,這才說道:“妹子,哥今天來給你們鋪子裏送件兒古董……家傳的,從清朝就傳下來的……”
許東看著這男子,過了半晌,這才站了起來,說道:“大哥,能拿出來看看麼?”
那男子勉強從桑秋霞身上把目光挪到許東身上,瞟了一眼許東身上的衣物行頭,發現許東身上的衣物,比自己身上這套“才子”要昂貴得多,眼裏頓時露出一股酸意:“喲嗬,小兄弟,你是來這裏泡這靚妹子的吧。”
喬雁雪微微一笑,說道:“我們倒沒什麼靚不靚的,不過,讓這家夥來泡,我倒是巴不得。”
那男子的眼睛一下子瞪得比雞蛋都還大,用能殺死人的眼神看著許東。
許東淡淡的一笑,說道:“我是這裏的老板,你要賣什麼,盡可以跟我說。”
這男子從一進門,鋪子裏麵幾乎所有的人對他都並沒甚麼好感,許東這麼一說,李四眼心裏自然明白,這樁生意,許東要親自來做。
那男子很是不屑的轉頭對李四眼說道:“掌櫃的,我這件兒古董,可是來曆不小,這小老板能看得出來嗎?”
李四眼“嘿嘿”的一笑:“就算有什麼來曆,你也得拿出來讓我們看看才知道有什麼來曆對吧,如果真的是好東西,我們老板也在這裏,肯定會給你一個很公道的價錢的。”
那男子從衣袋裏,慢慢的掏出來一塊懷表,湊到李四眼麵前,很是高傲的說到:“一八四零年產的,瑞士懷表,琺琅彩繪的金殼……”
許東淡淡的笑了笑,打斷這男子的話頭,問道:“這塊表你要多少錢?”
那男子怔了怔,眼睛看著李四眼,說道:“五十萬!五十萬,讓你們賺上二十萬!”
許東笑了笑,從那男子手裏將那塊懷表拿了過來,稍微看了一眼,說道:“一萬五,我拿來放在貨架上湊個數兒。”
“你……”那男子原本就黑的一張臉,更是黑得發亮:“就知道你不識貨,一萬五,你有多少,你賣給我,我都要……”
“嗬嗬……”許東笑了起來,笑畢,又說道:“大哥,你這是金殼琺琅彩不錯,首先,你這金殼,是鍍金的,你這表也不會動,也就是一塊壞表,其次,你這塊表嘛,最大的問題不是不會動,而是裏麵的芯子……”
那男子一下子跳了起來,怒道:“胡說八道,胡說八道,將近兩百年的老式懷表,還能讓它走,你讓它走一個我看看……”
許東毫不動氣,淡淡的笑了笑,說道:“要不,我們打個賭,我說你這懷表裏麵肯定是塑料芯子,如果是,一萬,我買你這塊表,如果不是,表你收回去,我再輸給你一百萬,如何?”
那男子一聽許東這麼一說,眼睛一亮,微微琢磨了一下,自己這塊表,也是剛剛才從家裏翻出來的,裏麵到底會不會是塑料芯子,自己也沒底兒。
不過,萬一是塑料芯子,這塊表明顯就值不了一萬,一個琺琅彩鍍金的空殼子,怎麼也不可能值得起一萬。
話說回來,就算裏麵真的是塑料的,這老板依舊給一萬買去,怎麼說,自己還是賺了。
但真正讓這男子很是動心的,卻是許東說的另一個條件,如果不是塑料芯子,就輸給自己一百萬!一百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