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人當中,廖誌帆一個人卻是專攻珠寶玉器的,他本身在銅城就開著一家最大的珠寶銷售中心,他說出來的話,基本上也算是鐵板釘釘的。
方家能夠把四個同城裏的風雲人物聚集到一塊兒,除夕免費鑒寶活動,也足見方家的能量之大,人脈之深厚。
在藍蘭的邀請、和入列的掌聲之中,鄭雨、楊四開、廖誌帆、黃應平四人依次魚貫上台,站到一起,勉強對著台子下麵的人彎了彎腰,算是答謝了眾人,然後才按著台子上專門留給他的席位,各自入了座。
胖子這家夥,在許東的耳邊不住的嘮叨:“這個鄭雨,看著年紀不大,小小的個子,居然還禿了頭,多半是鑽天打洞的賺錢,把頭發弄沒的……那個楊四開,嘿嘿,身板兒倒是魁梧,可是西裝革履的還帶付眼鏡兒,呃,要是換上墨鏡,挺像黑幫老大的,還有那個黃應平,長得瘦不拉嘰的,還蓄著山羊胡子,一看就是營養不良,他能不能把今天的鑒寶活動撐下去啊,嘖嘖,要說有幾分仙風道骨的,應該就數這位廖老先生了,你看白頭發白胡子,像不像傳說裏的神仙……”
許東差點就要找東西去堵胖子的嘴巴,這些人,都是銅城裏的風雲人物,向胖子這樣沒轍沒沒攔的對他們品頭評足,這是一件很不禮貌的事。
見四個人按照標在席位上自己的名字各自入了座,藍蘭笑意洋洋的的說道:“感謝四位大師參加我們舉辦的鑒寶活動,下麵,請上我們第一位報名的朋友,金宇古玩行的老板,李正東先生……”
金宇古玩行的鋪子,就在古玩街,許東雖然不認識那位李老板,但是“金宇古玩行”許東還是知道的。
李正東手裏捧著一個一尺來長的錦盒,看樣子,裏麵裝的是一幅字畫,滿麵笑容的上了戲台子。
見第一個上來鑒寶的,是一幅字畫,鄭雨笑了笑,鑒定字畫,這是他的拿手好戲,當下,鄭雨讓李正東打開盒子,拿出裏麵的字畫。
李正東小心翼翼的將畫拿出來,慢慢的展開,這是一幅兩尺來寬,兩尺來長的一幅山水畫,畫中層巒疊讞,千岩萬壑,崗嶺蜿蜒,龍脈起伏不斷,溪間飛瀑如練,樹叢聚集溪畔,一條江麵上空曠悠然,波光激蕩,遠山朦朧,這幅畫,用筆雄勁渾厚,最大的特點是用墨黑沉沉的,墨韻濃厚,樸實而且滋潤,頗有北宋名家範寬的風格。
胖子自然是不懂得欣賞山水畫裏的奧義,見這幅畫甚是好看,當下轉頭問許東:“東哥,這幅畫不錯,如果是你給價,你會給到什麼價位。”
許東諱莫如深的笑了笑:“不知道?”
“不知道?你不是對古玩字畫很有研究的麼,這幅這麼好看的畫,你卻不知道價位!”胖子瞪著眼說道。
旁邊一個大個子,瞥了一眼胖子跟許東兩人,實在是有些嫌胖子多嘴,唧唧咕咕的,讓人聽不清大師評畫。
見大個子不滿,許東豎起手指,在嘴上吹了吹,示意胖子閉嘴,免得招人厭煩。
鄭雨笑了笑,開口問道:“這幅畫,李先生從何處得來的?”
李正東有些得意的說道:“這是前幾年,在香港一個私人拍賣會上,我花了四十萬,才請回來的,還望鄭大師金口指正。”
鄭雨笑了笑,說道:“我看你這畫上,有範寬的印戳,而且這幅畫,畫意確實與範寬的畫很是相似,不過,我隻能告訴你的是,範寬的山水畫,大山巍然,渾厚壯觀,具有一種壓頂逼人的氣勢,畫史中有‘範寬山水,顯顯如恒岱’之說,說的是範寬的的筆力渾厚,雄闊壯美……”
李正東半懂不懂得連連點頭稱是,卻又不住的偷眼打量鄭雨的神色。
李正東雖然是古玩店的老板,也略微懂得一些古玩字畫,但是在鄭雨他們這樣的人麵前,那幾乎就隻是一個小學生。
今天他拿這幅畫出來,本來是帶著炫耀之意的,而且,他也一定認為這幅畫,原本就是範寬的。
以範寬的作品,那個時候用了四十萬,放到今天,價值應該增長的數倍,所以,這的確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
不過,聽鄭雨話裏的意思,李正東心裏卻有些打鼓,所以,不時的去偷看鄭雨臉上的神色。
鄭雨毫不在意的笑了笑,繼續說道:“本來,看著這一幅畫,在氣勢上,確實不輸範寬本人的畫作,可惜的是,問題出在題跋、和用墨手法上,簡單地說,範寬最為常用的是雨點皴、積墨法,而且範寬用墨,一向濃厚,其山水畫,有著‘土石不分’的特點,我就說這麼多,李先生也可以自己仔仔細細的分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