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月通禪寂,魚龍聽梵聲。名字是好名字,可我總覺得白梵這個人是配不上這個字的。這個人殺伐果決,心思莫測,這樣的人說是讓人避之不及也不為過。你問我?我隻是避無可避罷了。
蘿幌棲禪影,鬆門聽梵音。自然了,我更是配不上這個名字。
這些年我沒什麼旖旎的心思,更無什麼小女兒的姿態,隻是按著一條既定的路走下去。帶著滿身的傷痕和一顆越來越堅定地心,也還真的走到了這裏。白梵,白少爺,不,是左丞相,這些年我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這個男人從罪臣的遺腹子一路走到了萬人之上。
白梵想要奪位取而代之的心思不是一天兩天了,一顆不臣之心雖說天下人不知道,可我們這群身邊人看著他這些年的手段,和一些人的下場,從不敢多言到了懶得去思考。他這人太聰明,聰明的像是男狐狸精,既然玩不過,那就靜靜地被安排。不用動腦子,說起來也不差。
未及而立之年就做到丞相之位的在本朝是頭一份的殊榮,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置風光無限,理應忠君愛國以報知遇之恩,可他不僅不感恩還有有個危險的想法,若是他的野心被天下人知曉了,不知道會掀起什麼軒然大波,尤其是一定被那些文人騷客所不恥,不知要寫多少的詩句來鞭撻他呢……
皇帝祁睿在位十三載,雖說政治上無太大的建樹,版圖也並沒有擴張多少,但是深究起來說也並無什麼大錯。甚至他在位期間,連天災人禍都沒有幾次,再加上皇帝性格溫吞,又沒有什麼苛政雜稅,就算不是一代明君,祁睿也絕對劃不到昏君的隊伍裏。所以我真的不懂白梵這個男人心裏到底在想著什麼,或者說他到底對自己有多大的自信。
嗯,我是白音,跟了白梵十八年了。
沒錯,我十八歲。作為白梵的便宜妹妹,這十八年我著實過得還不錯,衣食無憂,既不曾露宿街頭,更無風雨也無愁。
這些年,府裏的人都喊我大小姐,喊的人多了時間長了,慢慢的我甚至也會以為自己是真正的白府的大小姐,是白梵千嬌萬寵的妹妹,是在京城的錦繡堆兒裏長大的讓人豔羨的姑娘。
可是,我這個人有個優點,就是本人的記憶委實不錯,所以我清晰地記著小時候十幾歲的白梵站在我麵前和我說的,我是他撿回來的,我必須要聽他的,我不是他的妹妹,但是我要永遠記住我是白家的人這樣的話,所以我不敢忘本,自己的身份擺的很清。
其實說實話,作為一個白家人的待遇是很好,不說是京中一霸,也得是處處受人尊敬的,丞相家奴七品官從來不是一句玩笑話,更不用說我這個白家唯一的大小姐。
雖說不是什麼正經小姐,但是這種高門大戶的秘莘也沒人真的敢拿來當談資。尤其是這幾年白梵官運亨通,更沒人敢說三道四,而且他不是什麼善男信女,為自家謀福利這樣的事我都不知道該從哪一件事情說起。
我這十八年的安穩度日的生活和錦衣玉食我知道都是因為白家,所以就算白梵真的隻把我當做一個工具,我也在努力成為一件更為趁手的或者更為鋒利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