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日子,辛願開始不再說話。
顧瀟瀟嚇得不行,提了行李箱要搬過來陪她,絮絮叨叨的跟她說著話:“辛願啊,你別嚇我,你說句話好不好?就一句?”
辛願住在市郊的別墅裏,依舊是那間雜物間,依舊是那一扇小窗戶,依舊是一個日夜望著歸路的女人。
她要說什麼?
她什麼都說不出了,她怕一開口,就會下意識的叫出那個名字來。
顧瀟瀟跟著掉眼淚:“你說你,當初要是好好的跟他過,也不至於現在......唉.......”
辛願聽到這話,眼淚立刻就流了出來。
當初當初,真是悔不當初。
她的厲南城,好像中間總是隔著一層玻璃,要麼是他恨她,要麼是她不原諒他,永遠都是隔著一層,仿佛怎麼都走不到一起。
所以老天爺把他帶走了,再也不還給她了。
晚上的時候,陸霖過來了,也帶來了後續的消息。
“齊五爺到底神通廣大,這件事情隻能被定性為普通的天然氣泄漏爆炸,你看,這是今天的報紙。”
辛願接過報紙,上麵寫的內容很催淚。
著名企業家路遇一處廢舊倉庫,為了救一個殘疾人而衝了進去,終年三十二歲。
短短一行字,似乎就將他的一生畫上了不容更改的句點。
報紙下麵,刊登著厲南城的照片,黑白的,他還穿著那套黑色的西裝,臉上掛著自信的笑意。
有液體滴落在報紙上,暈開一個又一個圓圈,慢慢擴大。
“辛願......”陸霖也是歎氣,猶豫了好久,才道:“節哀順變.......”
顧瀟瀟也跟著她一起哭,抱著她的肩膀抽抽搭搭的:“你想哭就哭出來吧,別憋壞了。”
然後,連去了美國定居的厲南城的父母也回來了,蔣敏揚手就給了辛願一巴掌,“害人精!掃把星!克死了自己的姐姐,又來克我兒子?我要你給我兒子償命!”
厲南城的父親厲學森是個儒雅的學者,雖然拉住了撒潑的妻子,可話裏話外依舊冷的像是冰碴子:“南城已經跟你離了婚,你就不再是我們厲家的媳婦,這棟別墅是南城名下的,辛小姐還是早點搬出去,不要讓我趕你出去,弄的大家都難看。”
顧瀟瀟氣的不行,老母雞護崽子似的護在辛願前麵:“你們兒子活著的時候,你們兩個甩手掌櫃的去美國瀟灑了,現在兒子死了全部都怪到辛願頭上,你們兩個根本就不配當父母!”
蔣敏罵了一句髒話,上去就要撓顧瀟瀟的臉,幸虧陸霖在一邊,牢牢的將顧瀟瀟護在身後,自己臉上卻被蔣敏的指甲撓出了幾道紅印子,臉色冷的可怕。
最後還是小周來了,把厲學森和蔣敏勸走了。
他來的時候,還帶著一個律師,也是個大熟人,送她入獄的傑森。
傑森從公文包裏拿出來一遝資料讓她簽:“辛小姐,厲總一早就囑咐了我,他把整個厲氏集團,還有他名下的所有房產、存款、基金股票,全都轉移到了你的名下,這裏是相關的資料,他已經簽好了名字,隻要您在這裏簽名,我會幫您全部辦妥。”
辛願的手顫抖著幾乎拿不緊筆,剛拿下就掉在地上,傑森撿起來放在她手裏,沒過兩秒卻又掉下去。
文件上,厲南城囂張跋扈的筆跡盤踞在空白的位置上,像極了他本人。
她看著傑森,想問問厲南城是什麼時候囑咐他這些事的,可一張口,除了短促的“啊”,什麼都說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