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地一聲,房門被拉開顧煙冷冷的看著他,“不必了,你趕緊回去吧,我不想再看見你。”
男人薄唇微微動了動,還想說些什麼。
可一對上她冰冷的視線,所有話便如哽在喉。
“那,我先回去了,你照顧好自己。”
顧煙望著男人落寞的背影,即便心中同樣在絞痛,也咬牙絕不喊他回頭。
在季雲深離開之後沒過多久,何信非給顧煙發了條短信將她叫了出去。
“這個給你。”他把一大袋東西塞進她手裏。
顧煙看了一眼,這些瓶瓶罐罐裏裝的,全都是她一直服用的藥物。
不由得出聲,“你給我這麼多藥做什麼?我現在已經好久沒有犯過病,用不著這麼多的……”
何信非沒有回答,而是突然冒出一句,“小煙,在你心目中,一直把我當成什麼呢?”
他的目光灼灼,與平日那個理智淡然的男人截然不同。
一個簡單的問題仿佛鼓起了莫大的勇氣。
顧煙愣了一下,“我當然是……”
“算了,你還是不要說了……”他苦笑一聲,明知道答案是什麼,他又還在不死心些什麼呢?
“何教授……”
“我今天是來告訴你,關於兩年前你母親跳樓的那件事,我一個接觸案子的律師朋友跟我說,當年向警方舉證查封顧氏藥業的的確是季家派的人。”
“不過,不是季雲深,是他母親跟梁澈商量過後,私下做的決定。”
顧煙整個人都愣住,“你的意思是……”
“不錯,”他點頭,“這件事,季雲深其實也一直被蒙在鼓裏,直到前段時間調查梁澈的時候才發現真相。”
“可……他沒有跟我說過。”他當初在墓園解釋了那麼多,可唯獨沒有提起這件事。
所以她一直認定,就是他害死了自己的母親。
“他當然不敢告訴你,怕你覺得他在為自己的罪開脫。其實我原本也不想告訴你……”
“為什麼?”
何信非注視著她,依舊沒有回答。
因為他知道,一旦她與季雲深之間的心結解開,她一定會迫不及待回到他身邊。
這些話他沒有說出口。
因為他更加清楚,不論她會不會回到那個男人身邊,她的眼裏都沒有自己。
與其說出來讓雙方難堪、讓最後那點友情都不複存在。
他寧願所有話都藏在心裏,一輩子隻要自己知道就好。
何信非將下個月要出國做學術交流的消息告訴了顧煙,歸期未定。
第二天,顧煙照常的出門上班,一出小區門口便看到那輛熟悉的帕加尼。
第三天、第四天……第N天,直到冬季來臨,大雪紛飛,依舊如此。
“顧小姐,你的專屬滴滴司機已經上線。”
時至今日,顧煙才恍然醒悟。
記憶中那個高冷狂妄、智商無敵的學霸男神,不要臉起來同樣無人能敵。
她照舊甩給對方一個白眼,任由車子吊在身後慢吞吞的跟隨。
她走了兩步又停下來,回過頭敲了敲車窗:
“出來,陪我走走。”
待男人聽話的下車,跟在她身旁之後,她緩緩的伸出手去。
這一次,不再是小心卑微的去抓他的袖口。
而是直接握住了那隻修長而溫熱的手。
飄飛的雪花縈繞在二人周身,卻因為有彼此的存在並不覺得寒冷。
她與他相愛在雪天,離別在雪天。
如今重逢,依舊在雪天。
短暫的錯愕之後,男人唇邊蕩開笑意,毫不猶豫將其反握,十指緊扣。
這一次,他一輩子都不會再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