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沒想過我嗎?”
“不,你錯了。逸琛在這邊的投資項目,法人代表是你。他不在的時候,你要全權負責公司的各項業務。”
“他算的可真好,他就沒問過我,願意還是不願意嗎?”
“我們的曉輕,是個善良又勇敢的好姑娘。”
“我現在不能給他打電話是嗎?”
“最好不要,如果不出意外,下午他會給你電話的。他昨晚一夜未睡,讓他先休息一會吧。你至少要先等到他的電話。”
“不,我一刻都不要等。你送我去機場,我要去見他。你如果擔心我留在W城不走,你可以跟我一起去。我隻要見他一麵,說清楚了就回來。”
“……你這是何苦?”
“齊楠,你戀愛過嗎?”
“沒有。但我結婚了。”
“……哦。那先恭喜你。本來我和華逸琛也打算結婚的,他總是老婆老婆的叫我,我都不願意答應他。回來之前,又發生了一些不愉快的時候,我甚至都拒絕了他吻我。”
齊楠聽到這樣隱私的話題,黑臉都覺得有些發燙。
“可是,我是真的很愛他。他如果已經決定好了,我不反對。但是我必須見到他,擁抱他,並且告訴他,我會等他,讓他更安心。基於這一點,你應該同意我。你不能讓他去那個不自由的地方,還內心不得安寧吧。”
齊楠沉默了片刻,被她打動,也被這樣的感情所打動。自己或許這輩子都不會再有這樣的情感體驗,就當是從他們二人的愛情裏提取養分吧。
“罷了,我送你去吧。但是你答應過我,見到他了就要跟我回來。”
曉輕如釋重負地笑了,她用力抱住他,無比真誠地說:“齊楠,我們會幸福的,但我們首先要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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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政庭是當天早晨去世的,訃告隻能補在第二天的報紙上。網絡和電視的訃告已經發了出來,為了抵消這些時間華逸獻被調查的負麵影響,聯華的公關團隊早就擬好了各類新聞稿件。一篇篇用詞修飾被幾經雕琢的文章發布出來,為華政庭的一生畫下了華麗的句號。當天網絡媒體和電視媒體對這位風雲半生的地產人物大肆報道,人們還沒從副市長麵臨即將被公訴的新聞熱點中品出滋味來,就立刻開始對這位因副市長落馬而不幸被牽連其中的話題人物津津樂道起來。恨得牙癢癢的無非就是報紙了,誰讓這位老頭兒沒在昨天半夜去世呢?否則報紙一定會搶占所有媒體的視線,對,這個世界也就是這樣的現實。
各大報紙動用各種關係和渠道聯係聯華的公關部門,整版或兩版的累牘報道計劃早已呈交領導簽過字,就等聯華公關部的同意,這稿件發出去,深度報道算是彌補了不能及時傳遞新聞的欠缺了,也從官方渠道滿足了民眾的獵奇心理。最重要的是,從一定程度上也籠絡了聯華這個大客戶不是。要知道,紙媒發展稍微滯後,看報紙的人已經不多了,僅剩下的還在努力爭奪市場,而今誰拿到一手授權,誰就擁有了當天讓人眼紅的銷量,年終報告上也是亮閃閃的一筆。
這一切,華逸琛之前就已經安排好。現在他沒有精力去頹廢和難過,他和華逸獻還有更多的事情要去做。
治喪委員們異常忙碌,靈堂在最快的時間內布置好。看著異常忙碌的人群,兄弟二人強打精神,擁抱著拍了拍對方的後背,就開始各自忙碌。一場接著一場的會議,兄弟二人忙碌卻又不知道疲倦。
吊唁是從下午兩點開始的,身為兒子,很多事情別人可以代勞,但親友的吊唁必須以禮相待,鞠躬,感謝,牽引旁人獻花等,兄弟二人無數次目睹父親的遺容,從心痛,難過,傷心到最後的平靜,麻木,已經疲倦得沒有力氣悲傷。眼眶紅紅的李濰拖著行李箱出現時,華逸琛正和杜玉蘭彙報著什麼,他看到李濰,眉眼一跳,見身後沒有其他人,倒也鬆了一口氣。
李濰走過去擁抱了華逸琛,跟杜玉蘭等人問候,戴上黑紗與白花,就被安排到簽到處負責接待前來吊唁的客人。
直到下午五點多,人相對少了。
身著一身長袖黑色手工串珠繡花旗袍的杜玉蘭身體不適,被華逸琛扶到隔間休息室去了。李濰趁機挪到華逸琛身邊,嗓子發啞地喊了聲:“二哥。”
華逸琛坐在門口的凳子上,一隻腳屈膝踩在凳子上,一隻腳打直蹬在地毯上,黑西服上的白花異常惹眼。他雙眼沉沉地看著李濰:“她還好嗎?”
“對不起二哥,我沒能把她送回家。我把她交給莫愁哥了。”
華逸琛無奈點頭,沒辦法,她從來都不是一個性格柔順的人。
“二哥,你今天給姐姐打了電話嗎?”
華逸琛苦笑著說:“我還沒有調整好情緒,短信已經發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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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輕和齊楠登機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六點了,飛機將於六點半起飛,飛行時間一個小時四十分鍾,就可以抵達W市。她再忍耐兩個多小時,就可以見到讓她肝腸寸斷的愛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