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母一愣,看了一眼曉輕,又轉頭看華逸琛,慢慢地笑了,然後說:“我結婚時,什麼都沒來得及繡。沒時間……”
華逸琛說:“那,按照你們那時的習慣,結婚時,女兒家都繡些什麼呢?”
曉輕摸了摸他的額頭,說:“你發燒了?問這些做什麼?”
華逸琛嘿嘿一笑,說:“我好奇嘛。”
艾母笑了,仔細想了想,說:“應該是有兩對枕頭套、兩張床罩、兩對窗紗——那時候,是那種小窗戶的。按照常理,是還有繡被麵的,現在誰還用得上?哦,好像應該還要做新鞋子的。”
曉輕說:“現在沒人用了。”
華逸琛擺手說:“其實可以改良,比如說,繡沙發靠墊啊、電視機罩、餐桌的桌旗、電腦罩啊,等等。”
艾母聽了點頭,說:“好,等你們結婚時,我就給你們置辦這些。”
曉輕正捂著茶杯暖手,準備喝茶的她聞言差點噴了:“媽,你可真夠上心的。”
華逸琛在一旁嘿嘿笑,嵐嵐轉過頭問:“哥哥,什麼是桌旗?”
正好,電視裏放著某個國家與國家的會談,會議桌上有國家旗幟,曉輕就衝她笑,說:“就是桌上的紅旗。”
嵐嵐狐疑地問:“真的嗎?”
艾母笑,不說話。華逸琛說:“你姐騙你呢,我說的桌旗,就是你看電視裏那些餐桌中間鋪著的那長條布,有的還綴著流蘇的。”
嵐嵐哦了一聲,白了一眼曉輕:“整天欺負我,就知道騙我。到時候,出去丟臉我就說是你教我的。”
曉輕揉了揉嵐嵐的頭發,對華逸琛說,我們出去轉轉吧。
華逸琛點頭說好。
兩個人走到門口,曉輕扭頭問:“嵐嵐,我小學還健在嗎?”
嵐嵐嘴裏含著糖,說:“健在呢。你們開車出去轉悠啊?你可以叫哥哥把車停到學校門口了,校門口有個大操場,不用進校園都可以停車,很方便。”
曉輕拉著華逸琛說:“走,姐姐帶你上學去。”
想了想,又回屋去拿了煙花,衝華逸琛眨眼,兩個人走出門去。
公路上是沒有路燈的,偶爾有汽車經過,一個路人也沒有。最熱鬧的,就是一家連著一家的鞭炮聲,此起彼落,也有小孩子的歡呼聲,和稀稀落落響起的一兩聲脆響——那是小孩子玩鞭炮呢。
去以前的小學校是要從艾家老屋後經過的,曉輕回家取了件後外套,帽子、圍巾拿在手上。
華逸琛笑著說:“你至於這麼誇張吧?”
曉輕說:“晚上冷呢,學校那裏空曠,風一吹能凍死人。”
說完她鄙夷地看著華逸琛,又說:“穿這麼少,待會不凍死你。”
華逸琛不可置否地笑。
其實是很短的一段路,兩個人說笑間,很快停在了離學校300米的公路上。去學校,要經過一條大約隻有3米寬的小公路,一個小坡下去,再上一個40度左右的坡,就到了嵐嵐說的那個操場。
學校亮著幾盞燈,卻是一點聲音都沒有。
曉輕帶著華逸琛繞著學校走了一圈,曾在哪裏跟人打過架,站在什麼地方領過獎狀,在哪裏唱歌獲得了掌聲等等。
華逸琛穿得不多,手掌卻幹燥溫暖,曉輕恨不得隻露出一雙眼睛,一邊跳腳一邊說:“我就奇怪了,男人怎麼就不怕冷?”
華逸琛哈哈大笑,在空曠的四周傳得很遠很遠,她跳了起來捂住:“妖孽,你給我小聲點。這周圍都還住著人呢,人家還以為我們是來偷東西的。”
華逸琛轉頭看了看,在她手心輕啄了一下,順便咬了她手指一口,看她憤恨的眼睛在黑暗裏顯得幽深而明亮,戲謔地說:“我們看著像小偷嗎?”
曉輕頓了頓,壞笑著說:“像啊,怎麼不像。”
華逸琛嗤了一聲,說:“我難道還去偷課本不成?”
曉輕鬆開他的手,離他三步遠的地方站定,說:“偷情啊”,說完轉身就開始跑。
華逸琛愣了一下,立刻笑了起來,潔白的牙齒在暗夜裏閃光,他咬了咬嘴唇,拔腿就追。
兩個人在操場上瘋跑了一氣,曉輕上氣不接下氣地靠在車門上說:“不行了,年紀大了,累死我了。”
華逸琛撲上來,將身體的重量壓她身上:“懶東西,不愛運動,連800米都沒跑到就喊累?”
曉輕推了他半天,說:“重死了,快打開車門,我要喝水。”
華逸琛鋪天蓋地地吻下來,曉輕大腦一片空白,隻想到:“完了完了,肯定缺氧”。被放開時已經是氣喘籲籲渾身發軟,瞪著他,話都說不出來了。
華逸琛在她耳朵上舔了一口,摟著她開了後麵的車門,還輕佻地說:“我這不是喂你喝水嗎?”
曉輕推開他,手腳並用爬上了車,在後座上坐下,找到了礦泉水,擰開灌了兩口,平穩了一下呼吸才說:“惡心,誰要吃你的口水。”
華逸琛嘖嘖了兩下,說:“看你喝水就想到了某種動物。”
曉輕冷笑說:“哼,牛是吧?多麼溫順可愛的動物。牛喝水怎麼了,比喝你的口水好。”華逸琛也順勢爬了上來,是爬到曉輕身上來,坐下,將她死死卡在座位與他的身體之間,兩具身體貼合非常緊密,還曖昧地說:“我不嫌棄你惡心,你喂我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