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去了……魘池……”小盈回道。
她話音剛落，墨雲便已經消失在了原地。
小盈嗅著空氣中僅剩的殘餘氣息，眼底的光忽閃忽滅。
魘池，三生石畔。
墨雲匆匆趕到時，便看到一抹玄色身影站在三生石邊，背影清瘦孤寂。
回想他在人間經曆的那些遭遇，墨雲微微減緩了速度，但依舊沒有停下腳步。
“驚塵。”就算他在沉思和回味這兩世人生，墨雲也不得不出聲。
他能等，阿吉不能等。
驚塵身形微微一僵，緩緩轉頭看向墨雲。
他看了看這仙氣縹緲的四周，問道：“黑暗森林結界已重設，你怎會在此？”
聽得驚塵低沉中透著滄桑的語調，毫無曾經一絲霸氣和淩冽，墨雲忍不住說道：“驚塵！你是不是還沒從葉卿寒的身份調轉過來？你先別管我是怎麼上來的，當年你找我借凝魄觥，尚欠我人情未還，今日我要來討要人情！”
“當年我許諾過你，待我掌管天界，會讓百花自魔界綻放，增添生機。”驚塵不曾忘記自己給過他的承諾。
墨雲冷哼一聲：“等你掌管？那還得過個幾萬還是十幾萬年？誰不知道你父帝已經到了與天齊壽的境界？！”
“你想要什麼？”驚塵不想跟他多言，墨雲就這麼明目張膽來天界，自己還這般站著跟他麵對而談，實屬錯上加錯。
若不是今日眾仙全都到了上古山腳下，隻怕墨雲的蹤跡早就被人發覺。
“我要借雲曦一用。”墨雲說道。
音落，驚塵原本平靜無波的臉色瞬間變得神情叵測。
“讓我帶她走，隻要一天時間，我便把她還回來。”墨雲見驚塵不說話，隻好再次重複道。
“你把她當什麼了？跟凝魄觥同樣的存在？”驚塵晦暗不明問道。
墨雲知道自己一時間解釋不清太多，隻能繼續道：“驚塵，你我亦敵亦友，你知道我的性子，若非十萬火急我不會這般求你。”
“她身上有不知底細的魔氣，要送去赤霄天火鼎煉化百年，淨化仙根，重塑肉身。”
驚塵淡聲說著，視線落在墨雲身上帶著一絲複雜的審視。
墨雲眸光微閃，但依舊麵不改色：“身為神仙沾染魔氣於公是大事，但你我她三人於私是小事，我希望你不要混為一談。”
驚塵視線與墨雲對峙片刻，終是緩緩垂下眼簾。
“天帝親自送她去的上古山，我阻止不了。”
“驚塵！你身為她的夫君，既已成功曆劫歸天，為何不去送她一程？”墨雲問道。
這個話題似乎戳到了驚塵的痛處，他眼底的落魄一閃而過，歸為寂寥。
如今的他，是該以驚塵的身份去見她，還是葉卿寒的身份？
心底挾兩份截然不同的性格人生重新歸位，他要如何消化自己這兩個身份和雲曦的關係？
驚塵想不通，也不敢去看雲曦。
他害怕雲曦用看葉卿寒的眼神看自己，又怕她用形同陌路的眼神隻當他為驚塵。
“我幫不了你，你走吧，這裏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如若下次再見到，定以降魔杵相見。”驚塵深吸一口氣，肅聲說道。
墨雲緊了緊手心，他聽出了驚塵的決絕。
“阿吉要死了，隻有雲曦能幫得了他。”末了，他還是將實情道了出來。
驚塵神情一頓，大驚：“你說什麼？阿吉在魔族？”
驚塵清楚阿吉在雲曦心底的重要性，那日自己下凡曆劫之前，忍住不舍給雲曦和離書，也是希望她可以大膽放心地去找那個舍棄一切護她周全的男人。
那個從未傷過她的男人，或許才是雲曦的最佳歸宿。
而他，就算已經醒悟悔改，但曾經給過的傷害依舊無法磨滅……
可是，葉卿寒和月藍的愛別離，卻讓驚塵迷茫了。
將她拱手相讓，真的是正確的決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