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立言落在他身上的目光簡直是冷得不像話,雞翅也不想在這兒呆,畢竟還與他有仇呢,眼下也報不了,幹脆就點頭往樓上跑。

等他房門關上了,樓似玉笑眯眯地叉腰:“大人吃味了?”

麵前這人冷冰冰地看著她,嘴角抿起個譏誚的弧度,看起來陰沉又欠揍。

不過樓似玉很開心,嘴巴直往耳根咧,收都收不回來:“雞翅還是個孩子,大人怎麼也陰陽怪氣的?”

他不說話,垂眸盯著桌邊上粗糙的花紋出神。

旁邊這人不放棄地在他耳邊吵嚷:“以前從未見過大人這般,大人生氣的樣子可真好看,要不是怕大人動手,奴家真想把雞翅留這兒,再多看大人一會兒。”

“要是奴家替大人去找裴獻賦,大人能不能先放過雞翅?”

“大人?大人您看看奴家呀。”

嘀嘀咕咕說了半晌也沒個回應,樓似玉又好氣又好笑:“您這是欺負奴家呢,光給臉子看。”

“不是。”宋立言終於開口,看似平靜的語氣,尾音裏卻帶著惱,“欺負人的是你。”

“此話何來?”樓似玉一扁嘴,低頭去桌下左右看了看,“鵝呢?我經常逗的那隻鵝呢?總該讓它出來看看這有多冤枉。”

宋立言絲毫沒理她這打趣,抬眼道:“你喜歡雞翅。”

“這個,雖然的確挺喜歡但奴家對他的喜歡不是……”

“還有霍良,你總給他送湯。”

“哎這個奴家可以解釋,那是因為……”

“裴獻賦也總說喜歡你,總與你親近。”

“……”樓似玉咬牙,心想這也算上?她每天想的都是怎麼宰了裴獻賦,還親近呢?

然而,來不及辯駁什麼,她就聽得宋立言低聲道:“我不是吃醋,我隻是不高興,你喜歡的人這麼多……”

“那為何我隻心悅你一個?”

心口猛地一跳,樓似玉傻了,手肘下意識地一抻,旁邊的茶杯就“啪”地一聲碎在了地上。

茶水靜靜地在地麵漫出一片水漬,大堂裏寂靜無聲,隻有誰的心跳聲,越來越大,越來越掩蓋不住。

“你……”眼眶有些發紅,樓似玉左手抓住自己顫抖不止的右手,咽了兩口唾沫,好不容易才吐出聲音來,“你不是妖怪,那說話算話嗎?”

他板著臉,眼裏沒有絲毫波動,仿佛說那話的人不是他,可安靜半晌,他還是回話了:“你別以為借著這話,就能讓我放了雞翅。”

“不是。”樓似玉拚命地搖頭,抓著他的手翻過來,將自己的手死死地塞給他,“奴家別無所求,您既然說了這話,那就一定不要拋下奴家可好?哪怕是去送死,也請帶上奴家一起。”

眼皮微微一澀,宋立言皺眉:“這算什麼要求。”

“最簡單的要求,也不讓大人為難。”她目光灼灼地盯著他,“答應奴家可好?”

是被拋棄過多少回,才連這樣的事都當成要求?宋立言心裏別別扭扭的不舒坦,張口想問她以前的事,又知道她一定不會說,心緒難平,他悶聲道:“我應你便是。”

樓似玉笑開了,像是終於得了糖吃的孩子,高興地坐在長凳上直晃腳。他看得搖頭,想再說話,卻突然收到一絲魂音。

“大人,千秋樓又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