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我還有個會,待會我先送你回家。”連波說這話時眼皮都沒抬。朝夕忙說:“不了,我自己打車回去,你開車送我回去會耽誤很多時間的,遲到了可不好。”
“也行。”
他就兩個字:也行。
結了賬,兩人一前一後地走出餐廳。朝夕目送他上車,終於還是忍不住:“連波,你真的不生我氣嗎?”
連波在車裏扭過頭望向她,仍然是波瀾不驚:“我生你氣又如何?你還是我的妻子,我也還是你的丈夫,你明白這點就好了。”
說著他把車調過頭,遠遠地又看了她一眼,終於絕塵而去。
就是那一眼,朝夕木頭似的杵在路邊,動也不能動了。她太熟悉那眼光,那不是生氣,如果是生氣倒還好了,至少表露了他的情緒,也不是動怒,他很少真正動怒,那是他對她的警告,非常非常明顯的警告,他會收拾她,他表明了他會對她此次的離家出走做出懲罰!
朝夕一個人失魂落魄地回到家,滿屋子轉悠,但見屋子裏窗明幾淨,收拾得一塵不染,跟她走時沒什麼區別。連波素來愛幹淨,有輕度的潔癖,什麼都要幹幹淨淨,隻要在他的視線範圍內,連根頭發絲都不能容忍。這像極了他的個性,延伸到他的精神世界,他就是個事事要求完美的人,不能容忍任何瑕疵,感情上尤其如此,這大約就是他至今不肯對朝夕說出那三個字的緣故吧。因為他肯定還對朝夕當初逼迫他結婚耿耿於懷,他是個心氣極高的人,這或許已經成了他的心結,所以那晚他才對她說出那樣的話,說他們的婚姻配不上那三個字。
朝夕坐在床邊歎氣,心結不解開,她和他始終無法心神合一,可這是她的錯嗎?而且婚後,他也並沒有懊悔的表示,他很迷戀她,尤其是在夜晚……
朝夕頓時臉熱心跳起來。
她下意識地望了望床上的兩個枕頭,擺得整整齊齊,被子也疊得有棱有角,到底是部隊上鍛煉過的。朝夕一直沒有疊被子的習慣,她更喜歡將被子攤開在床上,要睡覺的時候直接往被窩裏鑽就是,連波卻不喜歡這樣,隻要他在家,被子總是他疊的,朝夕疊了,他也要重新疊一遍,就差沒用熨鬥燙了,朝夕瞅著他疊被子的時候心裏就急,這人怎麼這樣啊,疊個被子也苛刻到這個地步。
非常意外,朝夕竟然看到她走時換下的衣服也洗了,疊得整整齊齊放在床邊的沙發上。這讓朝夕很是詫異,因為自結婚後他們從不洗對方的衣服,晾衣架就安了兩個,前後陽台各一個,平常都是各洗各的衣服,各自疊好,然後收進各自的衣櫥。這在外人看來似乎不可思議,朝夕有時候也覺得不可思議,他們是夫妻,無論晚上在床上如何纏綿,到了白天卻是涇渭分明,不僅不碰對方的東西,也很少有親密舉止。兩個人在屋裏都是互不打擾,朝夕看碟或看電視,連波就在書房裏寫字畫畫,除非是到後麵陽台晾曬衣服,朝夕一般很少在他寫字畫畫的時候進書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