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著,她號啕大哭起來,步步後退,最後抵到了牆壁,隻能緊縮著身體,放肆地大哭。她已經很久沒有這麼哭過。跟她小時候一樣,一哭,小小的一張臉就漲得通紅,嘴唇近似發烏。
她拚盡了全部的力氣來愛他。到如今,到如今隻是貌合神離地廝守。他不愛她,從來就不曾愛過她,所以他不在意她的感受,也許在床上擁著她的時候,心裏想著的是那個丫頭。愛一個人何以如此卑微,卑微到塵埃裏……
而他站著她麵前,一句安慰的話都沒有,隻是長久地凝視著她,臉上沒有絲毫的歉意,淡定得好像在跟她談天氣:“朝夕,其實你剛才說的話,正是我想說的,我也以為你能明白,日子久了你總該明白,我跟你同床共枕是因為什麼。對於愛情,對於婚姻,甚至是對於性,我絕對是個理想主義者,在我們沒有解開各自的心結之前,我不知道該怎麼表達自己,我以為我有一輩子的時間,早晚你會明白的,沒想到你對我的理解跟我期望的總是背道而馳。我也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裏,如果是因為阿霞,那我可以很坦白地跟你說,婚前我跟她有過什麼那是婚前,婚後我自認沒有做過對不起你的事情……”
“婚前?你婚前跟她有過什麼?”
“我不想說。”
“好的,我知道了。”她哭得太厲害,一雙眼睛又紅又腫,單薄的身子像是不堪重負般微微發顫,她始終靠著牆壁,好像唯有牆壁能給她支撐的力量。而聽到他一句“我不想說”,她反倒不哭了,神情整個兒變了,剛才那麼激動的情緒蕩然無存,她呻吟著吐出一句,“我們分居吧。”
“我不同意。”
“我想一個人過。”
“你的身體這個樣子,怎麼一個人過?”到這個時候,連波才真的有點急了,他掏出手帕替她拭去滿臉的淚水,猶豫著,盡量讓後麵的話說得婉轉,“我聯係了一位醫生,在業內很有名,我過兩天帶你去看,先把身體養好,其他的我們慢慢再溝通……”
“我沒有病,看什麼醫生!”
“可你一直在吃藥。”
“……”
朝夕一愣神,遲鈍的大腦,用了幾秒鍾來反應他說的話,她頓時迷亂了,目光像個酩酊醉漢,她又像從前那樣靈魂出了竅。
“你還知道什麼?”
“我很擔心你,朝夕。如果我有刺激到你,我可以跟你道歉,阿霞的事情是我不對,我不該瞞你,今後不會再這樣了。”
“擔心我?怕我瘋掉?”朝夕嗤的一聲笑,幽幽地看著他,也許是過於疲憊,她的聲音輕輕的,像在自說自話,“那你白擔心了,因為我早就瘋了,在五年前你撇下我消失得無影無蹤的時候,我就瘋了。此後三年,我裝得像個正常人,卻又不得不依賴於藥物控製情緒。我還告訴你,我家族就有精神病遺傳史,我媽媽就不說了,我外婆,我外婆的姐姐,都瘋過,所以我的遺傳基因裏就有瘋狂的因子。是不是很害怕?如果我們將來有了孩子,也是個小瘋子都說不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