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晴深吸一口氣,將自己心裏的怒氣壓了下去,沉靜了些許,她說道:“翊兒,不管貞兒做了什麼惹得你不快的事,看在當年她的娘親為了救你的娘親,氣血盡數散去而亡的份上,饒她一命。”
說完這話,穀晴欲跪下來,百裏翊見此,眉頭緊蹙,放開了金珍貞的脖頸,扶住了她:“你這是幹什麼,起來。”
穀晴沒真跪下去,見百裏翊放開了金珍貞,這會連忙抓住他的手,梗咽地說道:“翊兒,為娘這麼多年過去了,從未求過你。你做什麼,為娘也未曾幹涉過,隻求你這一次饒了貞兒這孩子,說到底,這孩子也算我從小看到大的,如同女兒一般,你日理萬機總是有那麼多軍國要事要處理,根本沒空陪著娘,可都是她陪在我身邊的,你就不能饒了她的命,給娘親一個寄托和陪伴嗎?”
穀晴眼中含淚,對於眼前這個孩子,她知道,他血脈高貴,又是權傾天下的攝政王,整個青炎國也都是他支撐著,而這孩子的骨毒之所以如此嚴重,也都是為了救她。
她是沒有什麼資格,也沒有臉麵再要求這個孩子為她做什麼了。
可是,這貞兒她著實喜歡,實在不忍心,看著她死。
也不願意自己的兒子再手染鮮血。
百裏翊望著淚眼婆娑的穀晴,他薄唇抿了抿,伸出手將穀晴扶至一旁坐下:“母妃如此說,那就隨母妃的心願,隻是,僅此一次,你讓她好自為之。”
說完這話,百裏翊看都沒看金珍貞一眼,就甩袖離開了。
一旁的金珍貞剛剛從鬼門關回來,自然是沒聽清楚百裏翊和穀晴說了什麼,等她緩過氣來,男人早已不見了蹤影,隻有穀晴站起,在床榻邊坐下,看著她那被削的手指頭,滿眼心疼:“貞兒,你沒事吧,還疼嗎?”
金珍貞哪裏顧得上那麼多,她雙眼連忙到處打量著:“帝哥哥呢,他人呢?”
穀晴見金珍貞驚慌失措,剛剛翊兒差點殺了她,她還一心撲在他身上,歎了口氣:“貞兒,你帝哥哥他有事,先走了,他說,讓你好好休養,別想太多,剛剛他隻是一時失控,不是故意欺負你的。”
金珍貞失落地低下頭,她自嘲地笑了笑:“夫人,你就別安慰我了,帝哥哥他現在滿心都是那個有夫之婦,我不過就是去和她說一聲,我要嫁給帝哥哥,讓她好死心,別在纏著帝哥哥,都未曾傷過她一絲毫發,可帝哥哥卻大發雷霆,因為這件事,都要殺了我。夫人,你說,我真的做錯了嗎?還是說,在帝哥哥眼裏,那個女人有那麼好?”
穀晴用紗布在給金珍貞清理傷口,看著她疼得臉色都白了,卻一副傷情的模樣,十分可憐。
再加上,她聽到這番話,也算是弄清楚了來龍去脈。
“你說,你去尋那個女人,是想要和她說清楚,讓她別纏著你帝哥哥,而不是故意去找她的麻煩?”穀晴再次開口確認道。
金珍貞看著穀晴臉上的鄭重,她眼底劃過一絲心虛,她是想找麻煩,甚至想殺了那可惡的慕容汐。
但,她現在根本還沒那個能耐,也沒有尋到好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