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老頭?”這怪老頭竟然不理她?!
“杜太傅?”杜太傅聞言轉了個身,還是不理她。
自從霍將軍同授業恩師坦誠這一段師兄師妹的緣分,杜老頭就開始犯怪脾氣,就像是,三個小孩一同玩耍,但是其中兩個有了小秘密,第三個便開始鬧情緒。
杜老頭,現在正是那鬧情緒的第三人。
永安覺著好笑,“那你不走,我走啦!我去郢城,慕珣瑭在那兒。”
霍將軍從沒有一刻像現在這樣期盼見到慕珣瑭,她一刻也不想等了,現在就要走!
杜太傅一聽她要去見北辰王,眼也不瞪了,頭也不轉了。
“走走走!現在就走!”他也想教導教導這表裏不一的混賬。
“我隻帶著皎皎,你要同我一起?騎馬?”南疆的時疫還沒解決,陳娘子和宴楚歌都得暫時留在此地。而且霍將軍嫌大隊車馬累贅,阻礙她的行進。
收到慕珣瑭手書那一刻,霍將軍就已經按捺不住了。
能再忍三日,交代清楚這後續事宜對她來講已是極限。
“走!”騎馬便騎馬!絕不可再讓永安單獨同北辰王相見!
有些時候,霍將軍最喜歡杜老頭不分場合地頭腦發熱,就像此刻一般。
霍將軍日夜兼程一刻不停,終於趕在三日內瞧見了郢城的城門。
若不是顧及到杜老頭那一把老骨頭可能撐不住,她到郢城還能更早些。
卻在城門前犯了難,那守城的將士死性,她沒有文牒,死活不讓她過去。
霍將軍那雙眼睛,都要氣到冒火了,“老子是霍永安!鼎鼎大名的邊境虎狼!還要什麼證明?!”
守城士兵嗤笑,“那我還是霍帥呢!”
很好!好得很!
霍將軍扔下皎皎,長槍一挑,便將那戰士挑到一邊。
便立刻又做回皎皎背上,一騎絕塵,等守城將士反應過來要追時,永安早已不見蹤影。
彼時攝政王殿下,正在議事,如今戰事初歇,這貧窮的郢城,也該變變樣子了,與翡翠城相鄰,竟連翡翠城一半的富庶都比不上。
既然他來了,便不能放任不管。也算是他就封前,再替宏兒做件事吧。
因此,他在議事廳聽到戰馬嘶鳴之聲時,還當自己是幻聽。
有仆從慌慌張張跑進來,“殿下,不好了殿下,有逆賊闖進來了,他自城門一路至此,說是要尋您。您且快避一避吧!”
這一番話,如平地一聲驚雷,驚了半堂的人。
攝政王的心劇烈地跳動起來,他怎麼覺得……不能在想了,若不是,隻會令他更加失落。
“不退,便讓我看看……”
北辰王話還沒講完,便被迎麵一人打斷,那人撲到他懷裏,雙手攬著他的脖子,大喊:“慕珣瑭,我來尋你了!”
竟然沒半點真實感,心倒是比方才跳得更加劇烈。
那紅衣小郎君已經開始喋喋不休:“慕珣瑭,這一路,累死我了,皎皎都要受不住了,好容易到了郢城城門,那守城人竟然不叫我進,委實可惡!”
郢城大小官員看著麵前這一幕,目瞪口呆,呆若木雞。
而後,寡言少語,溫潤疏離,不可近觀的攝政王殿下,伸手攬住了那撲倒他懷裏的小郎君。
竟然笑了!
還溫聲同那小郎君道:“那便撤了他的職!竟敢連霍將軍都攔!”
“就是就是!”霍將軍用力抱了抱慕珣瑭,可憐兮兮道:“這南疆蠻夷之地,除了蟲子便是毒草,我都餓瘦了,你摸我這腰,都餓細了。你看我這臉,都曬黑了,都不漂亮了。”
而且這幾日趕路,也沒怎麼好好洗過,看著都憔悴了。
北辰王殿下果然如永安預期那般心疼她,瞧著慕珣瑭這關切的神色,她甚至都覺得這幾日趕路都沒有那麼累了。
一眾官員生怕再聽到什麼驚世駭俗的話,一個接一個悄悄退了,連大聲請示都不敢。
生怕擾到北辰王殿下,吃不了兜著走。
但是也有沒眼色的,比如,被守城將士押解上了的杜太傅,一見此情此景,看這二人摟摟抱抱不成體統的模樣。隻覺血氣上湧,怒火攻心,眼冒金星。
體麵了大半輩子,能打手板絕不大聲說話的杜太傅,中氣十足地吼道:“你們兩個給我分開!”
被他這麼一嚇,霍將軍隻得戀戀不舍地從北辰王的懷抱中出來,站到了北辰王身後。
但二人緊扣的手指並未分開。
杜太傅隻覺又一陣金星冒過,簡直像是餘毒未清。
女大不中留,果然是女大不中留!
他還想讓北辰王離永安遠些,如此看來,還不定是怎麼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