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意識睜開眼睛,印入眼簾的,果然就是我的母親,坐在我的床邊滿眼含淚,那抱歉的樣子讓我一度以為我又在做夢,媽媽什麼時候會有這麼內疚的形容了?她不是一直在乎的都是自己的生活,以及自己的快樂嗎?否則又怎會再婚之後連看都沒看過我一次那。
我轉頭看去,放眼一片潔白,白的牆,白的床,被單床幃皆是一片白茫茫的,難道我是死了,正躺在墓地裏接受著親人的撫慰,所以媽媽才會流露出那樣的表情來?
我不由得感覺到心傷,自己到底還是把自己給作死了。
我剛要閉上眼睛,母親像似從定格狀態反映了過來,一躍從床上竄到了地下,大驚失色的呼喊道:“醫生,醫生快來啊!我女兒醒了,我女兒醒了。”
這感覺太真實,真實到我有些愣怔,試圖想要坐起來將母親叫回來,不想一伸手便摸到了自己癟癟的肚子,我不由得急了,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去了哪裏?是誰,是誰奪走了我的孩子,若是讓我知道了,我一定饒不了他。
然而還未等我驚恐完畢,一道人影風一般闖了進來。
之所以說是闖,因為他的動作太快,太茹莽,以至於將床邊的器械台給撞翻在地,發出乒乒乓乓的聲音刺耳異常,而他卻是不管不顧的撲上來,一把抱住我哭求道:“靜兒,不要離開我,不要睡,千萬不要在睡了,你睡了孩子怎麼辦?我怎麼辦?我會瘋的,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
他幾乎是嘶吼出聲的,可我卻是被他驚的目瞪口呆,這還是我認識的那個沉穩淡定的人嗎?還是跟我宣誓要一生一世保護我的那個人嗎?怎麼感覺比小寶還不如?挺大一個男人,竟然哭的歇斯底裏,難道我真的死了?
所以他們依舊在緬懷我?可這觸感怎麼這麼真實那?
我剛要伸手去拍拍他的後背,就如哄小寶一樣哄哄他,卻不想他猛然推開我,卻是一張薄唇印在了我的嘴上,那瘋狂的程度,怎麼都不像是在親吻,倒像是要將我拆吃入腹一般,難道我睡夢裏得罪了他,那也不至於要將我吃了啊?
我的嘴疼,舌頭疼,脖子疼,就連全身的神經都被他這一吻給吻的疼痛不止。
就在我以為我可能是萬幸沒有死了,卻要被他憋死的時候,他終於鬆開了我的嘴,依舊將我抱得緊緊的,似乎一鬆手我就會消失一般。
我看到門口湧進來一群人,有殷紅,有龍空城,還有孟母以及小寶,竟然連孟父也來了,他們身後還站了滿滿一堆我在熟悉不過的麵孔,都是醫院裏我的同事們。
我想我一定是在做夢,對的,是在做夢,我記得很清楚,我跟小寶被綁架了,小寶的腿還被歹徒劃了一刀,那觸目驚心的血,到現在都讓我無法忘懷,而且我的肚子也在疼,那個我盼了好久的孩子,似乎也要離開我了,最最主要的是,孟母不是昏迷了嗎?怎麼也會在病房?
所以我想這一定又是做夢,我雖然很不願意醒來,但想想小寶正處於危險之中,我不能丟下他一個不管,畢竟他還那麼小,所以我要醒過來,盡快的醒過來,去救小寶,去救我自己的孩子。
我費勁巴力的將孟觀濤從我身上推開,心裏雖然十分不忍,卻還是翻身準備繼續睡,好叫醒自己。
不想他一把將我從床上提起來,直接提到了地上,我的腳落在冰冷的地板上,頓時感覺到一股冷意襲來,他卻是猩紅著一雙眼怒吼道:“不許睡,我不是說過不許睡嗎?你在睡一個給我試試看,看我不拆了你的骨頭,抽了你的筋,讓你疼的永遠也睡不著。”
我不由得全身打了個哆嗦,確認這家夥絕對不是我認識的那個孟觀濤,那人多溫柔,多體貼,他的笑總是掛在嘴角,即便是冷冷的不說話,卻也隻是讓人感覺到壞壞的而已。
這時孟母跟我母親兩個人都急了,幾步跑過來試圖阻止他道:“觀濤,你瘋了嗎?她才剛醒過來,你這樣對她,就不怕再把她給嚇病嗎?你快放手,快放手啊!”
然而他們兩個人的力氣,竟不如孟觀濤一個人大,竟是半天沒將我從他手裏弄出來,我被他托著兩個腋窩晃悠的腦瓜仁疼,開始覺得這有點不像是夢了,可我們明明被劫匪綁架了,又怎麼會到這裏來的?
“你們別管,她不是想睡嗎?不是喜歡睡嗎?我陪她一起,我們一起睡,這輩子都不要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