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所料,李寅看著到手的錄取通知書,一個二流的專科學校。但李寅頭疼的不是這個,最近他一直被莫名的一個夢境所纏繞著。他需要弄清這一切,似乎冥冥種有種聲音在呼喚著他。甩了甩頭,他快步地往家裏走去...
李寅是個養子,19年前被養父母在家門口撿到。當時雖是春意正濃,卻難免夾雜著些須未暖的寒風。對於剛出生的小李寅,這深夜裏,有可能是致命的。響徹街巷的啼哭終於點亮了一位善良住戶的窗燈。一位披著軍綠外套的中年男子開門循著聲音走向了搖籃...街道轉角的一道身影終於長出一口氣,轉身大步離去,隱約中,還能看到風撩起的空空的衣袖...
李正風是個軍人,在李寅14歲那年,血癌彌留之際的李正風將小李寅和另一個養子李義喚到了病床前。兩頰消瘦的李正風睜著混濁的雙眼吃力的告訴李寅:
“從我撿到你們倆開始,我就知道,你們倆並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或許我錯了。我以為可以照顧你們平平淡淡地過完這一生,現如今...”說到這,李正風微弱地咳了幾聲,苦笑著搖搖頭接著道:“李寅,你比李義年長兩歲,希望你長大以後無論如何照顧他,也幫他找到自己的父母...咳咳...現在,我也沒什麼大的希望了,看來,你們都有自己的生活,去吧,我能為你們做的,隻有這些了...”
說著,李正風吃力地從床裏往上坐了坐,拉開旁邊櫃子拿出兩個古色古香的盒子,竟都是雕工講究,木料上乘的精品。再次搖頭苦笑道:
“這兩個盒子還真不普通,或許你們倆之間本就有著近似的家庭吧。”
頓了頓,李正風將盒子遞到了李寅的手上,努力睜著無神的眼睛盯著他,“答應我,等你有能力照顧好李義了,再幫他一起找回自己的身世。”
14歲的李寅紅著眼眶,努力抬起倔強的小臉不讓自己哭出來,毅然接過李正風手裏的盒子正色道:
“我不死,他就絕不會傷,我有十塊錢,絕不會隻給他留下九塊九。父親,你放心吧。即使是我的親人想要傷害他,我也會拖著他的腿,讓弟弟活下去...”
李正風苦笑著搖搖頭,這孩子,從小到大都這麼冷漠,但對這個弟弟卻勝似親生。以後的路,不平靜啊。看著一旁流淚不止的李義,歎道:
“不是同根生,勝似血脈親。李義...咳咳...從今以後,哥哥會照顧你,你一直很懂事,記住,兄弟之間,情比血濃啊...”
12歲的李義懵懂而哀傷地點著頭,望向一臉堅毅的哥哥...
隨著李正風重重垂下的頭,一聲悲慟的童音劃過寧靜的醫院上空。隻有一道聲音,因為李寅知道,弟弟可以哭,自己不可以...
搖搖滿是愁緒的頭,李寅躺在了自己的小房間裏,翻來覆去睡不著,終於起身拉開抽屜,翻出了兩個古色古香的木盒,5年了,李寅終於準備打開這兩個盒子,原以為可以永不觸碰的東西,自己即將離開了,或許自己並不在意,但李義的生活不一樣,他得知道自己的身世...
緩緩取下從小帶在身上的一把古銅鑰匙,插進鎖孔打開了自己的盒子...
裏麵赫然是一個金屬的卷,一層層卷著似鐵片般的金屬物。下麵還壓著一封帶血滴的信和一本破舊枯黃的手劄。李寅靜靜將金屬卷放在一邊,拆開血信,赫然是一封簡短的娟秀毛筆信——
"寅兒,你生於虎年寅時,故名單字寅。至於姓氏,或許不告訴你對你會更有好處,這是一副沉重的擔子。收到這封信,或許我們已不在人世,但恐故人不肯相忘世仇,特留家傳手劄和流光傍身。望有所成,到時自知身世。盼有朝一日,能對流光如臂使指,若還顧念血親,可往昆侖尋之。日常有影叔相伴,安全應是無慮,切記藝未成,不可顯於世。思切切...悲切切...”
落筆是“母絕筆”。
李寅冷漠地收起書信,“影叔”“母親”這些字眼似乎都不能打動他的心,既然選擇了拋棄自己,那自己何必又顧念那淡薄的親情?倒是這“流光”和一旁的“流光手劄”引起了他的注意,既然你們拋棄了我,那麼這兩樣東西,就當作是補償吧,自己需要保護李義,那麼就必須有所依仗。
將目光轉向金屬卷,入手極輕,細一觀看,有點類似現在的腰帶,驀然發現在接口處有一按鈕,略一用力,但見烏光一閃,已是軟軟一根金屬條在手,劍長一米四左右,劍身漆黑如墨,寬兩指半,接口兩個古體刻字曰“流光”。
劍身極軟,揮挑之間毫不著力,根本無法使用。冷笑著將軟劍扔在一邊,打開手劄細細看了起來,前幾頁是流光家族曆史和相關內容。無意多看,微往後翻,入目乃是密密麻麻幾頁小楷,字裏行間間或夾雜著紅墨的注解,煞是驚人。掩下內心驚訝,一一往後看去,竟是共分兩樣,分別是練體和鍛心兩部分。再往後翻,確實十來頁打坐和舞動的小人,人身上標有帶箭頭的紅線,卻是各不相同。有的自腳底往丹田;有的自丹田往腳底;還有的自丹田往上自手臂,有的甚至精確到每個手指。繁繁複複,林林種種,卻是分內修,劍技和身法三大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