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瑜先是一愣,雖然說道:“你跟我來,我有話對你說。”
她也不問柏橙是不是同意,徑直朝走廊盡頭走去。
柏橙隨即跟上。
走廊盡頭,有一個消防通道。柏橙推開門,潘瑜果然就站在那。
潘瑜點了支煙,靠牆站著,長卷發披灑在兩肩,即便滿臉憔悴,卻也不失嫵媚。要不是脖子上那道細紋出賣了她,還真的看不出她的實際年齡。
“陸澤西現在人在哪兒呢?”
“他的助理把他保釋出來了,現在應該已經回家了吧。”
潘瑜似乎鬆了口氣:“是他讓你來找我的?”
“沒有,我是代表菲斯特餐廳來向田先生致歉的。另外,我有些擔心陸澤西。也許是我多事了,我想了解一下……田先生打算怎麼處理這事。”
“他說了,他要起訴陸澤西故意傷人,不把陸澤西關個三五年,他是不會甘心的。”
“還有回旋的餘地嗎?”
潘瑜警惕地看著柏橙:“你和陸澤西就隻是普通同學?”
“對,普通同學。可事情到底發生在我的餐廳,要是陸澤西真的出了什麼事,我心裏也過意不去。”
“衝動,不計後果,這是他的老毛病了。我暫時不方便聯係他……”潘瑜道,“你要見了他,記得轉告他,讓他先寬心,我不會讓他出事的。”
柏橙似乎聽不明白潘瑜的話。
潘瑜又道:“這是我欠他的,現在是時候還他了。怎麼我和他的過去,你不知道?”
“知道一些。”
“他是怎麼跟你們說起我的,嫌貧愛富、愛慕虛榮,還是薄情寡義、不知廉恥?”
柏橙覺得自己說什麼都不合適,隻是沉默著。
“剛才那個孕婦,你應該猜得出來她是誰吧?她就是田凱外麵的女人,確切地說,是女人之一,和她們不同的是,她懷孕了……”潘瑜自說自話般,“看著她,我就想到年輕時候的自己……什麼都想要,什麼都想抓住,卻忘記了得到什麼就必須付出什麼,凡事都有代價。突然想起微博上看到一句話……她那時候還太年輕,不知道所有命運贈送的禮物,早已在暗中標好了價格。”
“這句話出自茨威格的《斷頭王後》。”
“是嗎?《斷頭王後》……聽起來倒是個挺慘的故事……”潘瑜把煙頭扔地上,狠狠踩滅,“我不會讓他出事的。”
然後,她拉開門,嫋嫋離去。
酒店,老齊房間內,墨墨正站在他麵前。
“這個陸澤西,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墨墨,你什麼都別說了,我實話告訴吧,這一次,我不會再救他了。”
“是啊,當年您用得到他的時候,就可以不惜重金,想盡辦法撈他出來。現在他對您來說,沒有利用價值了,就成一顆棄子了……”
“你就這麼跟我說話嗎?我是你爸!”
“我希望,有天我失去利用價值的時候,您還能記得您是我爸。您也別生我的氣,我在這求您救他,其實不是為了他,是為了我自己。兔死狐悲,您現在是怎麼對他的,沒準哪天您也會這麼對我。”
“你和他能一樣嗎?你是我的女兒!”
“是啊,我想我那馬上要舉行婚禮的姐姐……如果知道您還有我這麼一個女兒,知道她還有個妹妹,想必會很高興吧?”
“為了陸澤西,你在這裏威脅我,威脅你的父親?”
“談不上威脅,我隻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老齊敗下陣來:“你知道的,不是我不帶你回家,而是我也有我的難處。”
“我媽臨死前,您可不是這麼說的。”
“家裏的事……很複雜,我一時半刻也跟你說不清楚。咱們說回陸澤西的事吧。”
墨墨一笑。
老齊繼續說道:“他打的不是一般人,是田凱。田家在冇城怎麼樣,不用我多說吧?今天晚上你還能把他保釋出來,這就不錯了。接下來會怎麼樣,真不是我們能左右的!”
“我都想好了,你可以去找田蕾。”
老齊愣住了。
墨墨坐下:“別告訴我你不認識田蕾。”
“陸澤西都知道了?”
“他不傻。”
“知道也好,這樣一來,他也算明白他是死在誰手裏了。”
“陸澤西說了,HL是不是會收購我們西亞,不是田蕾一個人說了算的。”
“他想幹嘛?”
“您應該問我們想幹嘛。”
“你們……你和陸澤西!”老齊霍地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