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能感受到疼痛的他,已經開始對自己的存在產生懷疑。當他的意識開始變得薄弱,主人格意識就會慢慢強烈起來。
顧簡逼近一步,乘勝追擊,“你現在知道疼是什麼樣的感覺了吧?”
他曾經仗著自己沒有痛覺而胡作非為,把一身的惡果全部丟給陸修嶼來承受。
祭司坐在地上看戲。
顧簡又把刀尖對準自己,朝自己的手臂劃了一個相同的口子,鮮紅的血立馬沿著胳膊滴落而下。
“你每一次把這具身體弄得遍體鱗傷的時候,都可以躲起來睡大覺,但是陸修嶼卻能感覺到疼,他要承受所有的折磨。”
雪花落在她的傷口上,很快就消融不見,冰涼的雪花觸上傷口,有著別樣的痛感。
“陸修嶼疼的時候,我也會疼。”
洛白的目光深沉地落在傷口上,除了手臂的陌生感覺,他的心頭也莫名傳來鈍痛。
顧簡疼的時候,好像他也能感覺到疼。
祭司饒有興趣,盤腿坐在欄杆邊,忍不住開口搗亂,“別聽這女人的話,她就是想要擾亂你的神智,她想要消滅你。”
顧簡真恨不能把這瘋批的嘴封上。
瘋批依舊我行我素,“顧簡,你也別在他身上浪費時間了,我來當你的陸修嶼,你喜歡的皮囊我也有,這個不受控製的洛白,你不要也罷。”
洛白忍無可忍,“你閉嘴!”他又抬手給了祭司一槍。
“草!”
祭司罵罵咧咧,忍著疼又去摳子彈。
洛白的手頹廢地垂下,整個人忽然一軟,順著欄杆倒下去,顧簡快步拉住他,讓他整個人倒在自己的肩上。
片刻之後,肩上的人再睜眼,神情和語氣已經完全變了樣。
“阿簡”他收緊手臂,把顧簡抱進懷裏,臉埋在她的頸肩,語氣有些困倦。
“我剛才做了一個夢,夢見自己把你忘了”他的聲音低低的,帶著濃濃的鼻音,像是在撒嬌。
顧簡的心一緊,“陸修嶼,你還記得這一個多月發生的事嗎?”
陸修嶼失笑,扶著顧簡的肩膀,從懷裏拿出手帕替她按住傷口,“我們結婚了,我當然記得。”
手帕是盛辭最喜歡隨身攜帶的,本就是給陸修嶼準備的,現在倒是剛好拿出來給顧簡包紮了傷口。
“阿簡,那個夢做得好真實。但我醒過來的時候,發現之所以那麼真實,是因為我確實把你忘了。”
顧簡的眼睛紅了一圈,玻璃珠般透亮的眼裏泛起潮水,滿目的驚喜都要從眼裏溢了出來。
陸修嶼用指腹抹去她眼角的淚,“是我不好,竟然連阿簡都會忘記,這一個多月裏,對阿簡一點都不好。還好,你一直沒有離開我。”
還好,顧簡沒有在他想起之前就放棄他。
顧簡難得像個小姑娘一樣這麼委屈,“陸修嶼,你既然都記得,那你應該知道,你之前對我有多不好!我說了,我會秋後算賬的!”
祭司剛把子彈摳出來,發現畫風就有所轉變。
怎麼忽然就抱在一起了?
他頂替陸修嶼的計劃又要泡湯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