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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聲喃是一個比較內斂的女孩子,被秦舒珩折磨的那段時間,她甚至患上了嚴重的抑鬱。
今天在這漫無盡頭的雪地裏,她能鼓起勇氣像一個陌生人求助已經實屬不易。
但當她看見摘下帽子和口罩的那張臉,不由得呆住。
“陸,陸少爺?”
祭司捏著帽子的手微微一頓,意識到她認錯了人,心裏立馬泛起惡趣味。
他把手裏的帽子蓋在陸聲喃的腦袋上,微涼的手指故意輕浮地劃過她被凍得冰冷的臉頰,嘴角露出一抹似有若無的笑。
“看來你認得我啊?”
他故意壓低音量,在她耳邊吐氣,盡量展現自己最為輕浮的一麵:“小妹妹,你躲什麼啊?”
陸聲喃下意識地往後退,被他揪著圍巾拉了回來。
這真的是陸少爺嗎?怎麼跟之前見到的不太一樣?
顧簡會喜歡這樣的人?
“請你,送我出去,謝謝”
陸聲喃的聲音細若蚊蠅,她盡量縮著身子,不跟他有任何的肢體接觸。
祭司皮笑肉不笑,牽著她圍巾的一端,像是牽著小狗一樣拉著她走。
天色灰蒙,雪又下的猛,兩邊道路都被白雪覆蓋,連一些能識別的標誌都沒有,祭司走得淡定坦然,實際上他也已經找不到自己來的路。
陸聲喃的體力耗盡,手腳都快被凍僵,她走不動了,隻能站在原地哭。
祭司不耐煩地回頭,走到她麵前,把帽簷往上抬了抬,露出她紅腫的眼,“又哭什麼?”
陸聲喃吸吸鼻子,“我走不動了,陸少爺,我們什麼時候才能到?”
“我又不認得路,我哪兒知道什麼時候到”
理不直氣也壯。
陸聲喃沒忍住又哭了出來,她感覺自己被耍了,滿肚子的委屈又沒地方發,這一次她是真的走不動了。
小腿已經被凍得沒有了知覺,她蹲下身子,把自己縮成小小的一團。
也不知道喬子一她們三個走到了哪裏。
她之前自殺都沒能死成,現在好不容易活了下來,沒想到今天竟然要命喪大雪。
祭司低頭看她,棉服縮成一團,像一顆蘑菇。
他也蹲下,“你認得顧簡,對不對?”
陸聲喃從圍巾裏露出眼睛看他,祭司接著道:“你應該知道我和她的關係。但是,我其實和她感情一點都不好,我們在一起就是各取所需的利益關係。”
陸聲喃聽得有些懵。
祭司接著忽悠,“我跟她沒有感情。但我也沒法擺脫她。如果我帶你出去,你能幫我一個忙嗎?”
陸聲喃暈暈乎乎,但心裏有點動搖,她開始懷疑眼前的人到底是不是陸修嶼。
“幫什麼?”
明明雪地裏空無一人,祭司還是故意湊到她耳邊把自己的計劃告訴了陸聲喃,言罷還故意咬了一下她凍得冰涼的小耳朵。
處在震驚中的陸聲喃跌坐在地上,難以置信地瞪大眼,“陸少爺,我們祖上可是有親戚的,你怎麼可以,怎麼可以……”
怎麼可以耍流氓?
祭司不以為然,捧著她的臉用鼻尖蹭她的鼻尖,“沒事兒,我們親戚早就三代以外了,不算近親。”
陸聲喃石化。
她忘了自己是怎麼走出的雪地,她感覺自己好像是做了一個夢,夢裏是白茫茫的一片,陸修嶼始終抱著她,一步一個腳印把她抱出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