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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修嶼把許慎之安頓好就出了關押室,在門口恰巧遇到顧簡。
“找到舅舅了?”
他擋住顧簡往裏看的目光,攬著她的肩往回走:“他好得很,不用擔心他。”
顧簡好不容易找到了家人,要是知道他被自己揍的親媽都認不出來,顧簡該傷心了。
陸修嶼輕巧地轉了個話題:“從祭司那問出什麼了?”
提到這,顧簡不由得搖頭:“那個廢物太不經嚇,我都沒使勁,就把他嚇暈了過去。”
“所以是沒成功?”
顧簡的小表情頗為得意:“他暈了之後,我用糞給他澆醒了。”
陸修嶼:……
真是有她的,怎麼什麼損招都能想出來,實在是太卑鄙了點。
但他喜歡。
卑鄙就卑鄙吧,隻要不傷了自己,幹什麼都成。
回到房間,顧簡把自己打探的消息事無巨細的彙報了一遍。
有用消息不多,畢竟那個祭司是後來被造出來的,他大多數消息也是道聽途說,口口相傳。
“我母親是被顧瑾騙回去的,懷了孕之後,就逃離了紅三角,後來回來一次,雖然不知道具體原因,但我覺得跟那片魔鬼草有關。”
顧簡頓了頓,又想起許椹的死,心裏不禁一陣哀傷。
“還有你母親,洛慈,是她當年讓我母親告訴她魔鬼草的事情,我懷疑,洛阿姨她是……”
陸修嶼心領神會,接過話:“是警察。”
顧簡點頭。
這麼大個紅三角,勢力非凡,除了顧瑾還有許多難纏的地霸,要抓顧瑾,牽扯的利益頗多,那一定會引起軒然大波。
許椹和洛慈的殺生之禍就是由此而來。
“還有那個人格實驗室,最早的創立者就是陸家,他們和紅三角一些勢力勾結,共同創辦。”
顧簡眼神有些躲閃:“其中有一個人……就是顧瑾。”
陸修嶼的所有折磨和不幸,都是那個實驗室造成的,而顧瑾就是眾多凶手中的一個。
就連他母親的死,也跟顧瑾逃不開關係。
她害怕陸修嶼聽到這些會生氣。
因為從某種意義來看,她是陸修嶼的仇人。
陸修嶼猜出她的心思,伸手替她理了理頭發,捧著她的臉靠近。
“你在擔心什麼?怕我讓你父債女償?”
顧簡不置可否:“我可以償,隻要你開口。”
陸修嶼用指腹摩挲著她紅潤的唇,失笑:“你從小就不知道自己生父是誰,你也是受害者,我怎麼會讓你償命?”
他心中有恨,但絕對不是恨顧簡。
他低頭看自己掌心的小臉,玻璃珠一樣渾圓清亮的眼裏,藏了好多星光。
顧簡用臉蹭蹭他的掌心:“對不起,雖然我和他素未謀麵,但他畢竟是我的父親,我想替他向你道歉。”
陸修嶼在她眼裏看到疼惜和自責。
這些情緒,他幾乎沒有過。
他是遇見一個鮮活又滾燙的靈魂之後,才慢慢感受著一切情感。
有顧簡對他的深情不負,也有對他的萬般虧欠。
他心裏微漾,覺得有一個地方忽然崩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