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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裏的消毒水味很重，有些刺鼻，彌漫在空氣中，讓人感覺莫名的壓抑。
陸聲喃醒來的時候，手上還打著輸液，水滴很慢，半天才滴答下一滴，她就盯著輸液的管子發呆。
時間好像跟水滴一起變慢了許多。
又慢又靜，她躺在床上，甚至都能聽到這個世界嘈雜的心跳聲，嬰兒的，成人的，老人的。
他們的心跳或緊或慢，但始終都沒停過。
陸聲喃卻想，要是她的心跳忽然停止了，該多好。
房門被拉開，顧簡提著食盒進來，放在床頭，然後拉過椅子坐在她麵前。
“醒了？”
兩個人不過是萍水相逢，但是顧簡已經是第三次救她。陸聲喃的腦袋上裹著白色的繃帶，轉動的時候有些疼。
她躺平，看顧簡，聲音發啞：“謝謝你，又救了我一次。”
“舉手之勞，不用感謝。”顧簡微微扯嘴角，露出一個漫不經意的笑。
“秦舒珩，下半輩子估計都要在牢裏度過了。”她頓了一下，又補充一句，“隻要你願意出麵指證他。”
指證他故意傷害，性虐，欺詐，數罪並罰，秦舒珩的下場不會好到哪裏去。
但陸聲喃卻在猶豫，目光閃爍，像是墜入深淵的星星，她沉默。
顧簡俯身靠近她蒼白的臉，真是愛情裏麵的女人，都是傻的，自己差點命喪黃泉，卻還要護著他。
“陸聲喃，你的命是我救得，現在可不是你說了算。我讓你做什麼，你就得做什麼，就算是你想要死，也應該先問問我答不答應。”
顧簡霸道，又蠻橫地開口。看她的目光，像是一隻蓄勢待發的猛獸，冷豔又凶狠。
囂張跋扈，但卻有恰到好處的斂收鋒芒，陸聲喃被她折服，心裏難以反抗。
“我都聽你的。”
聽到她的妥協，顧簡滿意地揚起嘴角，坐回身子。她把輸液管的速度稍微調快一點，然後拿出一張紙放在她枕頭邊。
“沈家有一個叫沈怡君的小姐，我覺得你們可以認識一下。”
紙上是顧簡替她做的驗傷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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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還提到的沈怡君，下一秒就在醫院走廊和顧簡碰上了。
她穿著一身米白色的蠶絲長裙，外麵是一件淡黃色的呢絨大衣，整個人清雅婉素，亭亭玉立。渾身上下端的都是大家閨秀的乖巧和清婉。
自從她跟著顧簡之後，習性已經發生許多改變，如今又忽然變成原先乖乖女的模樣，顧簡一時間差點沒認出來。
“阿簡”沈怡君看見她，踩著高跟鞋走著淑女步過來，“你也生病了嗎？”
顧簡搖頭，看著她輕佻地勾了一下嘴角，“今天怎麼打扮的這麼好看？”她伸手在沈怡君的小腰上掐了一把，滿身雅痞，勾人的很。
要不是沈怡君早知道她是女兒身，估計早就被她掰彎了去。
“阿簡，你就別再打趣我了。我今天來醫院可是專門來看人的。”她羞澀一下，把耳邊的碎發撩到耳後，露出清雋的側臉。
打扮得這麼隆重，要不是為了見很重要的人，那就是為了來氣很厭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