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韓冬之雪(1 / 2)

那一年夏天,韓冬雪還是一個長了幾根頭發的嬰孩。

在老家小院的門口,李二妹抱著韓冬雪喂奶。一個算命先生經過院子門口,眼睛盯著李二妹那白色的Ru房說“這個孩子將來不一般,如果在古代,定能母儀天下。”

李二妹顧不了算命先生的眼睛,問:“為什麼呢?”

算命先生走近說:“你看看,她的手是伸開的。小孩吃奶的時候,手應該是緊握的。”

算命先生的眼睛依然離不開那白色的Ru房。

韓冬雪是李二妹嫁到韓老七家生的第三個女孩。為此,李二妹的日子是苦不堪言。婆子的欺負,老七的嫌棄,李二妹在韓家人麵前抬不起頭。

那算命先生離開後,李二妹對著懷裏的韓冬雪說:“小雪兒啊,你真有這個命嗎?你是第三個了,在韓家這樣下去,哪有出頭之日呀。”

韓老七又喝多了。每次,韓老七喝酒,一喝就醉,一醉就哭,哭完就回家打李二妹。

半夜裏,韓老七,進了自家院門,搖搖晃晃進了房。不一會兒,就聽到李二妹那殷殷的哭聲傳出院來。時而,還大叫一聲。院子裏的婆子按說能夠聽見這哭聲,咋就不起來勸勸呢?

清晨一大早,李二妹起床後,看了看鏡子,臉上有幾處淤青。韓老七在床上睡的像個死豬。李二妹想,這日子可咋過呢?天天都是這樣。

當天夜裏,李二妹跟韓老七說:“老七,前段有個算命的說咱雪兒命好,說要在古代能當皇後。”

韓老七說:“算命的鬼話,你也相信?我家祖上就沒有那根蒿。”

李二妹說:“老七,你看咱家這麼窮,這三個都是女娃,我真擔心養不活,如果下一個還是女娃,我哪還有臉活呀。我想把雪兒送到鎮上看能不能碰到一個有錢的人家,萬一那話是真的呢?”

韓老七聽到這話,沒有說話。能說什麼呢?

當天夜裏十二點,李二妹流著眼淚喂了韓冬雪最後一次奶。然後將韓冬雪放在一個竹筐裏,用一個小被子裹的嚴嚴實實。將兩袋奶粉和二十元錢塞在框裏。李二妹取下自己脖子上一塊玉為韓冬雪戴上。

李二妹提著竹筐,連夜走了二十裏地到了集鎮上。

淩晨三點。李二妹看了看街上,沒有一個人,隻有偶爾的一輛車經過。李二妹將竹筐放在了鄉鎮府門口,然後自己在鄉政府門口不遠處的一個花台處靠著,等著看有沒有人揀去。如果這樣走開,作為媽媽,是不放心的。

李二妹,一邊等一邊流著眼淚。到了天亮,街上的人開始多了起來。那竹筐傳來一陣陣嬰兒的哭聲。李二妹幾次想衝過去提起竹筐回家。但是想到老韓家的情況,幾次都狠下心來,隻是在遠處看著自己的女兒。

慢慢,有更多的人去關注那竹筐裏的嬰兒。政府裏的有關人員也出來詢問情況。在鄉鎮府的門口圍了一大圈的人。紛紛有人去看熱鬧,也有人看過熱鬧去忙自己的事情。可是沒有一個人把竹筐提走。

李二妹在那花台處徘徊著。

到了中午,人群都散了。隻剩孤單一個竹筐。嬰兒哭聲沒有了,哭累了睡著了。

到了下午,又開始圍了一群人。李二妹舔著幹癟的嘴唇坐在花台處看著。一個個人走開,一個個人又趕來看看新鮮。

最終又剩下一個竹筐。太陽西下,李二妹覺得發昏,餓了一天一夜。李二妹決定在天黑的時候,如果再沒有人揀,就把孩子提回家。

天色已晚,光線開始暗淡。

一個老人走到李二妹麵前說:“那孩子是你的吧?”

李二妹有些驚慌失措。不知道說什麼好。

老人說:“我是退休的老幹部,孩子們都在外麵,跟老伴兩人在家裏沒有事情做。我想把你的孩子收養著。”

李二妹沒有說話,不知道說什麼。

老人從兜裏掏出二百元錢說:“給,拿著。”

李二妹不收,老人硬是塞在李二妹的手裏說:“這不是買你的孩子,你既然把孩子送出來,家裏一定很窮吧,就當資助。”

李二妹這才收下那錢。

老人又問:“這孩子叫什麼名字?你家裏姓什麼?”

李二妹說:“這孩子叫小雪兒,我家裏姓韓。”

老人說:“孩子的姓不改,讓你家裏都放心,想來看的時候,隨時來看,我就住在鄉政府家屬院,九號院。我姓秦,如果找不到,就說找老秦,這裏人都知道。”

李二妹沒有說話,老秦走到那孩子麵前,孩子沒有哭了。老秦提著竹筐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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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冬雪在老秦家長到六歲。該上幼兒園了。李二妹在韓冬雪被送出後給老韓家添了一個兒子。每年,李二妹都會去老秦家看一次韓冬雪。

韓冬雪中間的冬字,是老秦給加上的。老秦覺得韓冬雪是個苦命的丫頭,就加上一個冬字。在老秦家裏,小韓冬雪吃穿不愁,算得上是嬌生慣養。韓冬雪小時聰敏伶俐,很能取得老秦兩口的歡心。三四歲的時候,就知道關心兩位老人。為老秦和老秦老板端茶倒水拿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