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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心裏會有抱怨,但是易可可她從來不說出來,這樣的以靜製動,在我看來特別具有殺傷力。

我一個人坐麵包車將書櫃拉回家,再自己將書櫃背上樓梯,實在是為了節約送貨成本。而對於這樣精打細算的日子,我真的已經由習慣變成了自然。本來給家具店老板多加50塊錢就可以送貨上門,還包安裝的,可我心裏揣著一杆秤,找個改裝拖貨麵包車也不過才20塊錢,這個書櫃又不是什麼大東西,自己找個三輪車搬回來,連那20塊都給省了。

我一直覺得錢才是真正的好東西,我從不相信有些人口裏多說的,“金錢不是萬能的”,“不要隻想著攢錢,要學會賺錢”的花架子理論,過日子本來就是實實在在的,省到就是賺到,一切都要以“錢不是問題,問題是沒錢”為持家宗旨,我們要向螞蟻學習,一點一滴地將巢穴建造成堡壘。

這樣平淡中透著緊巴的日子,一直延續到我告訴易可可,我想去跑一跑外省的業務。

有一天下班回家,我和易可可很正式地商量,我說,可可,我們這樣下去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啊,現在公司北京市場這塊的業務已經接近飽和了,我又是新人,怎麼好意思去跟別人爭食吃,做業務要想掙大錢,要想真正有出路,就要到各省市去跑,那裏的客戶群多,回扣大,自己開發都比在北京強。

易可可聽我這樣一說,滿口地答應著,好啊,好啊,隻要能掙錢就行,反正都是跑業務,去哪裏不是跑。

易可可竟然沒有半點挽留我的意思,於是我傷情地看著她說,易可可同誌,你是不是真的鑽進錢眼裏去了,我說去你就真舍得讓我去啊,去省外出差,一般一個月才回來一次,你一個婦道人家就真舍得我去,你腦子裏到底想什麼啊。

可能易可可是真的沒有意識到這個事情的嚴重性,聽我這樣一說,她好像才恍然大悟一樣,接著,她在思想上來了個360度大轉彎,她死死把我抱住不說,還哭笑不得地開著玩笑打趣,她說,我不舍得老公去,老公你不要去啊,老公你要是這樣一走,撇下我,這日子可怎麼過啊。

易可可不是鱷魚,但她掉下了眼淚。

我說,易可可,我還沒死呢,你就開始咒我了,還哭,哭什麼哭。

易可可收住眼淚後,連忙輕輕打著自己的嘴巴說,是我不好,是我不該,是我真的不想讓你去,打完,就自顧自的在那裏偷著樂,偷著抹眼淚。

說歸說,鬧歸鬧,玩笑歸玩笑,在一段日子裏,我都沒有做出要去跑全國省市業務的決定。說實話,打心眼裏,我是真的舍不得離開易可可,更舍不得離開這個住了還不到半年的新窩,日子就先這樣湊合過吧,也不是不能湊合著生存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