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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應該有很大一部分和我是同類,是“蟻族”,他們是否也在為房貸發愁,是否也在為生活揪心,是否也在為了每月兩三千塊錢的活命工資在這裏碰上一把好運氣呢?

原來北漂的螞蟻遠遠不止我一個,京城裏還有無數個馬一峰。

我已經在家呆了整整兩個月了,生活的壓力越來越大,心慌得也更厲害。

如果再這樣下去,我和易可可,我們其中的任何一個人,哪怕是遭遇上一場感冒,都會讓房貸成為絕對的問題。

如果有一天,房子真要被銀行強行收回,我們是不是依舊要回到曾經的蟻居的時代,依舊去麵對房東太太堆笑數錢的麵孔?

如果一切真的如我所恐懼的這樣,那就太可怕了,易可可是不是會隨之離開沒有出息的我?

隨著這樣一陣的胡思亂想,我的心裏難受得要死,一些最壞的打算都被我想到,一些無聊的幻想也被我想到,我想,如果再沒有錢,我就是去搶也要生存下去,我一定不能讓銀行把我辛辛苦苦買的房子收回去,一定不能!絕對不能!

我真想回到年幼時的讀書時代,要是當初我好好讀書多好啊,讀個本科,讀個研究生,讀個名校,讀個最最搶手的專業,那樣的話,我就有可能讓原單位的領導來求我回去上班,讓那個胖子經理請我過去工作,除了給我最優厚的福利待遇還要給我安排最合理的工作時間。

易可可有一天下班回家後,拿了一張報紙給我,她還指著上麵密密麻麻的招聘信息對我說,我在單位無意中看見了這個招聘信息,覺得裏麵有些工作比較適合你,你明天去看看吧,說不準待遇還不錯呢。

我接過她手中的報紙,認真看了看招聘內容,都是一些很熟悉的信息,或者是我曾去應聘過的公司,於是,我就對易可可說,這些地方我都去過了,可能都不太合適我。

轉天,易可可又給我帶回了幾份報紙,上麵還是一些最新的招聘信息。

我知道,為我工作的事情,易可可也開始急了,畢竟已經兩個月了,這樣的漫長對於我們來說,實在太折磨人。表麵上她不好意思說,實際上,她不定為我翻爛了多少報紙,查閱了多少條招聘信息。

心裏這樣想著,嘴巴上也就說了出來,我說,可可,你是不是對我失去了信心,對我很失望啊,你是不是已經開始嫌棄我沒有工作了,你就回答我是或不是就可以。

這種電視台常用的“開心詞典”式的問答式場麵,讓兩個人都顯得頗為尷尬,我知道我不是王小丫。

易可可在愣了一下神後,主動走過來拽住了我的手說,沒有,沒有,老公你可不要瞎想了,這幾張報紙真的是我無意中看見的,而且我覺得你這樣天天閑著也不是個事,你一個人在家裏也肯定特別悶,如果實在不行,咱就放寬一點條件吧,管他什麼專業對口不對口,這年頭隻要不違法,給錢不就行了,還非要找和本專業有關的工作啊,職場上要學會隨機應變,這可是杜拉拉說的。

我對易可可說,如果真是不計較專業的話,大學學的知識不就全廢了,讀個大學還有什麼用。

易可可理直氣壯地說,廢就廢了啊,反正現在學這個專業的人多如牛毛,工作那麼難找,還不如嚐試著改行,你看有幾個企業家真正讀過大學,你再看又有幾個作家是專業學習中文出身的。

易可可的這些逆耳忠言對我來說很實用,就現在看來也是真理,專業不對口又怎樣,工作性質高低又如何?這個社會,給錢就是大爺,沒有錢,誰都會給你臉色看,連最親密的愛人都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