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我和易可可在這張自己的大床上戰鬥了三個回合,易可可還誇我,說什麼時候你變得這麼強悍了,真是一搬家當刮目相看啊。
我說,易可可你現在連玩笑都開得這麼有藝術,看來有家的感覺真的是不錯。
有了屬於自己的家,無論是在感覺上還是實際生活中都別樣幸福,但煩惱也跟著多了起來。
每個月我們除了要雷打不動地付2200元的房貸外,還要把節約下來的錢,購置缺少的家具,比如將象棋餐桌換成一張真正的餐桌,比如想擁有一個像樣的電視櫃,比如想掛上漂亮的窗簾,當然,每個月300元左右的水電、物業雜費是肯定不能少的。
我依舊過著每天吃素食、隻添飯不加菜的生活,因為距離被大大地拉長,自行車是肯定不能騎了,每天又多了4塊錢的地鐵交通費,趕上不湊巧甚至更多。易可可也依舊還在用著她的國產大寶牌潤膚霜,曾經的艱苦在新房子裏依舊繼續著。
而我們原定的關於買完房子就結婚的計劃,也沒有任何理由地被擱淺了,我不知道我能拿什麼娶易可可,僅僅就這一套半成品的房子嗎?先不說結婚戒指,就連拍婚紗照的錢都被我們砸在了瑣碎的家具上。父母那裏是打死都不能再張口了,就算張口也是徒勞,隻會增加我們的愧疚感和不安。我們的年終獎金除了遙遠,而且是個未知數。
我對易可可說,可可,我們現在的萬裏長征路才剛剛開始,我們可要勒緊褲腰帶啊,絕對不能掉隊,明白嗎。
易可可很認真,很堅定地把頭不停點著,她說,我一點都不怕,反正現在比以前瘦了很多,腰帶不用勒都很緊,倒是你,腰帶都放到第一個扣了啊。
看著她的小模樣,聽著她這些暖暖的話,我忍不住一把就把易可可抱在了懷抱裏,我說,可可,我愛你,我真的愛你,我要愛你一輩子。
易可可說,你把我抱得很疼,快點鬆開!
然而,有些事情總是來得很突然,計劃永遠也趕不上變化。
在我們還正準備著下個月發工資就添置一個書櫃的時候,老總突然找我到辦公室談話。
談話內容很簡單,除了感歎和感謝外,他很鄭重地告訴我說公司現在運營狀況一般,網絡那方麵的一些工作找個兼職的就夠了,在中關村隨便哪個人都能處理這些小問題,最後他還噓寒問暖地問我要不要做兼職,工資一個月300元,如果不滿意還可以和財務再調整,當然尺度不會太大。
我強忍著內心劇痛,強忍著眼眶裏的眼淚,強忍著打人的衝動,拒絕了他做兼職的要求,在那一刻,我不想失去屬於我最後的自尊。但是事實教訓我,自尊它並不值錢,它和300元比簡直就是一文不值。
後來趙青山悄悄告訴我,老總在把我黑掉後,介紹了另外一個人進來做網管,那個人是辦公室蘇主任的親侄子,靠關係把我給擠掉了,趙青山一個勁地向我保證,將來有一天非除了辦公室這一害不可。
我從心裏開始咒罵辦公室的蘇主任,我心裏說你瞧你媽那孫子樣,平時裝得人五人六兒的,還挺像那麼回事的。實際上滿肚子的幺蛾子,裁員,裁員,裁你媽媽的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