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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我緊跟著撥通了家裏的電話。

我說,爸,易可可家裏給了我們兩萬塊錢,說讓我們結婚的,我想了想,又說,爸,我想在北京郊區買套房子,我最後還說,爸,買了房子,我們就可以準備結婚了。

父親應聲著,母親依舊在邊上聽,這一次母親沒有要我掛電話,而且還接過了父親手中的電話,並一直握著不放,母親說,你身體好吧,吃飯習慣嗎,工作好嗎,可可好吧。

我說,媽,我都在北京好幾年了,什麼都很好,可可也很好,她讓我問候你呢,我說,媽,我們都存了好幾萬塊錢了。

母親說好呀,這麼多了,要不家裏……母親的話還沒說完,我就把電話掛了,麵對父母,我覺得自己就像是個天生來討債的,讀三年大學的錢剛剛要完,現在又要房子錢。

我這種變相啃老的方式在實際程度上更加殘酷殘忍,讓父母無法拒絕,沒有辦法拒絕,更不忍心拒絕。

我似乎又開通了做夢的權限,不再理會遲到有多麼的重要。夢裏的內容全是錢呀,房子呀,我總是會在夢裏看見我們的那張中國銀行存折上的數字在突飛猛進地漲呀,漲呀,一直漲到夠我們買房子的數字才停止,停了後,夢也就醒了,做這樣的夢,其實是一種折磨,它折磨得我無比難受,難以第二次入睡。

大約過了有半個月時間,我收到了父親從家裏給我郵寄的三萬塊錢。

這並不出乎我的預料,因為我知道父親一直以來就像是一座大山矗立在我心中,父親更是鐵骨錚錚的漢子,那天電話裏,父親雖然沒有向我承諾要給我寄錢,但父親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他把家裏幾乎所有的積蓄全部給了我。

我知道自己不該再向父母索取,可是,除了收下這筆錢,我不知道自己該怎麼麵對北京高不可攀的房價。

再過一個月,兩個月,房價也許又上漲了一個數字。

我和易可可存錢的速度,永遠都追趕不上房地產開發商漲價的速度。

把錢轉到中國銀行後,我打電話回家,對父親說,爸,錢全收到了,我跟可可正合計著先買個房子,等什麼事都辦妥後,我就給你們打電話,這次母親在一邊催著父親掛電話。

我和易可可一下子擁有了七萬多塊錢,都覺得無比興奮,尤其是易可可,她拿著存折一邊看,一邊傻笑,一邊將手指頭在那裏擺弄。於是我對她說,你就看不夠啊,她說她不是在看數字,而是看見房子了,我說才這麼點錢,買房子肯定是不夠的。

易可可說,最起碼買房這條路是有希望了,我什麼都不怕,從今天起我除了好好愛你外又多了一個新的目標,那就是好好攢錢。

我們商量了半天後的結果是,存折裏的數字加上年底獎金的數字,再加上這段時間裏節約的數字,就夠首付款的數字了。

沒想到,這樣算計得來的結果其實毫無意義。

在距離我們29公裏的通州區,有一個新樓盤剛剛開盤,他們宣布的折扣價格是12000元一平米起,又遠遠超出了我們計劃內的範圍。

不斷上漲的數字,不斷擴偏的位置,注定讓我們和好房子無緣。與房價滾動的速度一比,我們賺錢的速度簡直就是螞蟻在地麵上爬行,難道我們又OUT了?